她抬起头,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从云层上洒下的金色稀薄的阳光。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慢的站起来,到屋子里去了。
到了傍晚,江光光才往码头去了。阿南负责主要负责的是码头,但多半时间都是呆在赌场得。只有在有货到时才会过去守着。
江光光到的时候早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见着她就说是阿南让他过来接她的。仓库这种地儿,别说是有货到,就算是没有,也不是随意就能接近得。
暮色沉沉的,一眼看去只能看到暗黑的一大片儿。离得还有那么远,那人就让江光光等着,去找阿南去了。
鼻子间有淡淡的海水的咸腥味儿,江光光也没四处打量,手插在衣兜里就那么站着。阿南没过多时就沿着码头走了出来。程容简应该是早和他打过招呼的,他淡淡的看了江光光一眼,说:“过来吧。”
江光光就走了过去。这边是偏僻得,站在码头上,只看得见卸货工在井然有序的卸着货。偶尔会有几句不耐烦的让快点儿的催促声。
阿南就在仓库前站着,时不时的有人过来找他,低声的说着事儿。这码头上是没有女人的,大抵是觉着新鲜,时不时的有人诧异的看向她,但阿南不开口,谁也不敢多问。
阿南在仓库前站了会儿。有人叫他,他就往码头去了。他没叫,江光光也没跟着去。她抽出了一支烟,刚点燃,站在另一旁的男子就快速的走了过来,看了她一眼,说:“这儿是不能抽烟的,你不知道?”
他的眼中是带着狐疑的,程容简在赌场那边虽是大张旗鼓得,但这边,却是没人认识江光光的。
江光光赶紧的掐灭了烟头。有些儿歉疚的说:“抱歉,我不知道。”
大抵是看她是阿南带过来的,那人并没有为难她,说:“没事,下次记得就是了。你运气好,没给南哥看到,上次就一烟瘾犯了忍不住抽烟的,直接就被南哥给赶走了。”
江光光讪讪的笑笑,阿南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摆摆手,回他的位置上去了。
货一直卸到大半夜。后来忙不过来,阿南就让江光光在一旁帮忙着记账。虽已是春天,但海边比城里冷了许多,被风一吹,江光光整个人冻得僵僵的,手脚都麻木起来。
不知是谁递给了她一件大衣,她也没客气,接了过来。结束的时候已是接近凌晨一点,阿南这下对底下的人介绍江光光,说:“这是小江,以后会跟着我。”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让人别找江光光的茬子。他并不介绍江光光的身份,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问。
这不介绍身份,反而更能震慑住底下不满的人。一时没人吭声儿。
江光光就上前一步,慢吞吞儿得说:“大家今晚都累了,怎么的也得去放松一下。我请。”
立即就有人附和了起来,阿南也并没有反对,只是淡淡儿的说:“走吧。”
这些人是有固定的招呼的地方的,一到地儿,就有人叫了小姐作陪。阿南没有阻止,江光光同样淡定得很,并没有什么反应。要在这儿混,以后不堪入目的多着去了。
待到坐了下来,立即就有人给江光光敬酒。江光光还未端起酒杯,坐一旁的阿南就淡淡儿的说:“她不喝酒。”
江光光的动作一顿,端起了手边的茶来,抽了抽鼻子,说:“我以茶代酒。”
阿南发了话说江光光不喝酒,底下的人都没敢再敬酒。开始闹腾了起来,各玩各的。
阿南一直都是那么面无表情的坐着的,一大群人除了江光光之外就只有他滴酒未沾。他应该是不喝酒的,这群人也没人向他敬酒,大概对他这样儿是习以为常了。
越是到后面,一群人闹得越是厉害。江光光没忌讳,他们自然不会加以收敛,说着些下流的笑话抑或是脏话,逗着身边的小姐。
也没人注意,江光光坐了那么会儿,就到走廊上去抽烟去了。虽已是凌晨,整个会所里却是纸醉金迷,就连角落里泛着糜烂的味儿。
她站了会儿,就往楼下的大厅里走去。一路上有喝醉酒的客人搂着小姐在角落里腻歪,不加遮掩的**。江光光就没看见似的。径直去买单。
到了收银的地儿,她刚准备买单,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她下来的阿南就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记二爷的帐上。”
有冤大头买单,江光光自然不会再抢着。慢吞吞儿的又回楼上。她也没进包间,就在外边抽着烟,视线掠过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小姐,她微微儿的有些失神。有钝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一支烟抽完,刚要回包厢,就见隔壁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来。一个头发乱糟糟的披着,穿着短裙的女孩子从包厢里慌乱的逃出来。
里边儿大概是有人在追的,还未跑出门口,就被一只肥胖的手给抓住了,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你个臭婊子,装什么贞洁烈女,给我喝,今儿要是不把这些都喝了,别想出这门。”
他说着扯住了女孩儿的头发,边将她往里拖边拿了酒瓶往她的嘴里灌酒。
“黄老板,求求您饶了我,我不出台的”
她遮住脸的头发被男子抓住。露出一半儿的侧脸来。话还未说完,她就被拖进了包厢里。
这声音细细弱弱的,很像是崔遇。江光光的脚步顿了顿,正要去看个仔细,包厢的门已经啪的一声被摔上。
江光光的心里有些不安,立即就拿出手机来给崔遇打电话,但却迟迟的没有人接。
她是知道,她上班的时候是不允许带手机的。
江光光立即就往隔壁的包厢走去,推开了门。里边儿一片乌烟瘴气的,见着有人推门进来,不由得都看向了门口来。
江光光看向了包厢里,那被揪着头发灌酒的人,不是崔遇是谁。她看见她的同时,崔遇也看见了她,眼中闪过了惊慌。
她还未开口说话,边上就有男人站了起来,呵斥说:“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面前明晃晃的茶几上摆着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在玩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