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新帝登基以来,有意扶持长夜司,以致于如今的天策府早已名存实亡。
但天策府的主人,也就是眼前这位夫子大人,却依然是百姓眼中犹如神祇一般的存在。他已经执掌天策府六十载光阴,侍奉过包括如今的泰元帝在内的大周三位帝皇,这般人物,即使如今只手遮天的长夜司首座祝贤见了也要礼让三分。
徐寒怎么也想不到,沧海流这个被大周朝廷通缉了数十载的恶人竟然与这天策府的夫子有这样的交情。
“唔,难是不难。”青衫老者似乎从沧海流这看似随意的态度中闻到了某些不一样的味道,他脸上的神色肃穆了起来,当下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只是,你想要给这位小朋友接上怎样的一条手臂呢?”
“我要去大渊山。”沧海流的回答简单明了,却又不着边际。
但那位夫子大人闻言脸上的神色却是一滞,他瞬息变得沉默了下来,然后目光再次落在了沧海流的身上,他一阵打量,就好似想要确定沧海流所言是否只是一时兴起。
可最后,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此,他低下了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要去吗?”
他问道,声线不知为何变得低沉了几分。
“大兄镇守着剑冢,二兄执掌着山门。他们身负重任,我独自逍遥了三十余载,那件事,还是由我来做妥当一些。”沧海流少见的收起了自己一向玩世不恭的态度,正色着说道。
客栈内的烛火还在摇曳,屋外的风雪依然肆虐。
徐寒看着两位神色凝重的老人,心头不知为何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惴惴不安。
“其实只要你愿意,你很有希望登临那个境界,届时...”夫子似乎有些不忍,他试图规劝道。
“不了。”沧海流却果决的打断了老夫子的话。
“那个境界有什么好的吗?我去过昆仑,那里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老夫子却并不满意,他想要再说些什么。
可一如上次一般,他的话才刚刚开始便再次被沧海流打断。
“没有可是,难道你要我沧海流像那太阴宫的那些老不死的一样,每日战战兢兢唯恐劫难加身?那般模样活了百年千年又有什么意思?还比不得我逍遥人间这几十载。”
“况且...”沧海流说到这里,忽的话锋一转。他的脸上勾勒出一抹笑意又言道:“这样的话旁人劝我可以,你劝我却是不行,当年那临门一脚你没有迈开,如今如何劝我?”
夫子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这时客栈的主人贺老三已经弄好的饭菜,一道道光是看上去便让人食指大动的饭菜被他端了上来。
“光喝茶水没劲,老板有酒吗?”沧海流在那时说道,贺老三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笑呵呵的端上了一壶酒水,道了一声诸位慢用,这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