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杨镐捷报上竟然将魏良臣列为首功之人后,马堂气的将手中的成化瓷碗朝地上砸了上去,“叭”的一声碎了一地。
“马公公何必着恼呢,这可是成化官窑的宝贝,咱家瞧着都心疼。”说话的是秉笔太监梁栋。
梁栋边上坐着另一位秉笔太监萧玉,除了萧公公屋里还有两人,一是提督文书房太监、东厂四大档头之一的金良辅,另一个则是司礼监文书房写字太监、掌管内直库文书的刘时敏。
刘是金下面的人,早前隶前任掌印太监陈炬。
气头上的马堂哼了一声:“老梁你能不能不说风凉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和咱家不对付,他要翻了天,能有咱家的好?”
“这倒也是,人家现在是辽东镇守,又提督亲军,管着海事衙门,年纪轻轻手握兵权,还得皇爷和贵妃器重,前途本来就在咱们这些人之上。
现如今更是平了建奴,这么大的功劳,成化爷那会汪公公怕也不如吧?...
噢,对,杨镐说的明白,成化梨庭,万历扫穴嘛。嘿,人家扫了建奴的穴,回京之后这份大功要是不晋秉笔都说不过去,往后啊,怕是咱见了也得唤声魏公公了,真是少年得志,羡煞死人了。”
梁栋的语气听着倒不是阴阳怪气,说的还都是事实,可听在马堂耳朵里就是刺耳的很。
“年轻就是好啊,咱家在他这个年纪时,还在尚宝监跑腿呢,苦熬了三十年才换来这身红袍,人家这三十还没到就能穿红袍,人比人,气死人喽。”
萧玉呡了一口茶,有些唏嘘的样子。
“哼!”
马堂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三十岁的时候其实也不错,叫皇爷外放天津税使,也是一时威风。可跟那个魏良臣比起来,却真是半点也比不得。
心里也懊恼,早知道这小子混得如此风生水起,当年就不应该为了曹聚奎和那小子把梁子结下,以致双方的死结越扣越大。
萧玉那边似是想到什么,侧脸看向站着的金良辅,问他道:“良辅啊,咱记得王曰乾放炮那会,皇爷好像给过他一道临时提调东厂的诏书,这道诏书文书房收回了没有?”
金良辅微微欠身,道:“回萧公公话,是有那么一道旨意,皇爷当时是让他查案方便,后来文书房也向他催要过这道旨意,但每次他都推脱不交,现在当还在他手中。”
按内廷的制度,皇帝发给太监办事的旨意是中旨,若是临时旨意,办完事后旨意都要收归文书房存档的。
等若外朝的钦差官防,办差时用得,办完差收走,这钦差的差事也就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