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张四被儿子的喊声惊醒,本能的探手往枕头下摸去。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但未等摸着匕首,人却被按住了。
“军...军爷!”
张四骇了一跳,按着他的两个汉子不是当兵的又是什么。再一瞧庙中竟还站着十几个按刀的军爷,这让张四更是紧张的不敢动弹。
“你们干什么抓我爹?”
张献忠见父亲被人按住,情急之下便要跳将起来。
张四知儿子性子,忙喊了声:“虎娃莫动,是官差!”
张献忠一怔,官差二字对于现时才十四岁的他而言,还是不敢抗拒的存在。
“把人松了。”
魏良臣摆了摆手,崔应元立即松开按住的张四。
“不要怕,我们是官府的人,同你们一样也是避雨的。”
魏良臣看着发怔的张献忠笑了笑,然后让这对睡得正香被惊醒的父子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了根细木棍翻动火堆。
张家爷儿俩就这么坐着看着,二人这会真是不敢动,对于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也甚是疑惑,不知道是什么人。
“你们贩的枣挺脆甜的。”
魏良臣放下细木棍,微笑看了眼张家父子,最后视线落在少年脸上:“你叫张献忠?”
少年却没有吭声。
张四忙在边上拉了儿子一下:“大人问你话呢。”
少年这才开口承认。
“名字不错,是你给起的?”魏良臣看向张四。
张四忙摇头:“大人笑话了,小民哪能起这名字,是小儿启蒙社学先生给起的。”
“噢。”
魏良臣点了点头,这便和他一样了。
“你喜欢看兵书?”魏良臣指了指放在边上的《司马法》。
张献忠“嗯”了一声。
张四在边上小声道:“大人有所不知,小儿一年到头跟着我在外奔波,也没甚其它喜好,就是喜欢看些书,”
说到这,却也呆了一下,“甚?兵书?”
张献忠没吭声,只将头低了下去。
“好端端的看甚兵书咧?这种杂书有甚出息。”
张四有些生气,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儿子看的是四书五经呢。要知儿子看的是杂书,他才不会花那铜子给他去买。
魏良臣在边上笑了笑,道:“兵书也是书,书中自也有道理,可不是甚杂书。真能吃透了,也是有大出息的。”
“大人说的是,说的是,”虽然面前这个大人看着太过年轻,可张四哪敢反驳,只不住点头,心中当然是不以为然的。
“你父子二人是以贩枣为生么?”
“是,小民几代都是贩枣的。”
魏良臣有些感慨:“听你们口音乃是陕西那边人,这般天南地北的奔波,倒是辛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