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斗赶紧上前轻轻拽了拽杨涟,示意他不可轻慢中使。他低声与杨涟说不要为难这小太监,如今京中奸党横行,陛下那里得了消息也是正常,明日会极门叩门之事不妨暂停,待与党内同僚商议之后再行计定。
杨涟眉头深皱,却是不曾松手,只对左光斗低声道:“共之兄,此上谕,听不得。明日叩门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不发,则奸党声势必涨,倒魏前功尽弃,又何谈破三党联盟?”
左光斗一时没了主意,想到汪文言去了东宫王公公处,便想派人将汪请来商量,这时那门外却传来急促脚步声,继而竟是涌进一帮穿黑衣的东厂番子来。
“咦?”
东厂番子的领队是个着百户服的精壮汉子,进来瞧见杨涟拽着小太监的衣袖,不由说道:“常听人说天下第一廉吏杨涟是东林党中肝骨最硬,脾气最大之人,先前倒是不信,现在却是信了...啧啧,李公公,这杨涟真是好大胆子,连宣谕的中官都敢欺,属下要不要将他拿了?”
说话的这人正是被江南镇守中官魏公公亲切称为“咱在京中的好帮手”的东厂百户崔应元。
“你是什么人?”
左光斗见是一众番子,面色顿时阴沉。
“你又是什么人?”
崔应元嘿嘿一声,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对,原来是巡城的左御史,倒是在下眼拙了。”
左光斗微哼一声,不理会崔应元,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太监脸上,脑海中搜索此人是谁,却怎么也没印象。
那中年太监自是被魏公公高度评价、称之为久经考验的优秀太监,厂卫战线的卓越领导者——李永贞。
“奉旨办事,便是钦差,杨涟目无钦差便是目无陛下。”李永贞缓步上前,面上显的很是平淡,但话音却是阴冷。
“这位公公,便真是我杨涟犯了事,东厂要拿我,也当持了刑部的驾贴再来锁我,况我杨涟并不曾干犯国法。”
杨涟何等人,岂能叫一个太监给吓住。只是于对方的称呼却比他抓着的小太监一声“奴婢”要客气的多。
“杨给事倒是提醒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