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也不与他们多言,扬声说道:“先贤有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前番判文有误,不合常情,咱家现在重判,你们的儿子犯了杀人罪,无论如何也不当饶过。”
听了这话,几个父母都是惊住,其中一女人护子心切,生怕面前这太监瞎判,急忙嚷道:“判文已下,怎么能改?...我家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我们多看着些便是。”
其余几家父母听了这话,一个个赶紧附和,均是害怕这魏太监真要他们的孩子赔命。
“不懂事不是杀人可以饶过的理由!”
魏公公冷哼一声,也不理会这些父母,自顾自说道:“一日一文,千日千文。今日杀一人,明日便能杀二人...哼,小小年纪便知行凶欺人,更恶意杀人,若不重判,便是对律法之玷污,对王法之不敬,对死者之不公!...刑房听记!”
万和一凛:“属下听记!”
魏公公大手一挥,判道:“凡无故恶意杀人者,俱当不问年龄,斩之!若因年幼而免于刑责,只会助长其恶心,纵容其恶胆,非教诲之道。今咱家以江南镇守中官之职宣判陆小宝、郑成儿等数人犯故意杀人罪,处斩刑!”
“啊!”
行凶少年父母都是惊呆,其中两个吓的险些咬着自己舌头。而那几个少年孩童却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太监所言意味着什么。
不等那些父母回过神来,魏公公竟又判道:“着陆小宝、郑成儿等凶犯父母之家产一律罚没俱交赵家以为赔偿,各家父母判充军,若另有亲属闹事者,连坐。”
这判决一下,行凶少年的父母们立时叫嚷一片,一个个都是不服。有跟张姓妇人一样嚎啕大哭的,也有吓的瘫坐在地的,也有搂着儿子吓的只知发抖却连话也说不出的。而那几个行凶少年直到这时才意识到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治。那十二岁的少年抱着他娘直喊:“娘,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其余几个少年孩童也是吓的哇哇大哭,有一个都尿了出来。
场面乱成一团。
离魏公公最近的一个男人喊道:“这位公公,你不能这样判,冤枉,冤枉啊!”
魏公公朝他看去:“有何冤枉?”
“纵是我子杀人,却于我等父母有何干系?公公岂能罚没我等家产,判我们充军呢!”那男人是又惊又怕。
“子不教,父之过。咱家问你,你若平日对尔子严加管教,使其明是非,尔子如何会行欺人之事,又如何会行杀人之事!...有因必有果,若非你平日纵容,那张平安又岂会横死!”魏公公厉声道。
那男人闻言滞住。
“公公,这判法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张华没想到魏公公竟然如此宣判,不但将行凶少年孩童尽处斩刑,连他们的父母都要连坐充军。这判罚不但于情不合,于律令也不合。翻遍大明律,也不曾有子女犯法,父母连坐的。
“律法令条重于惩治,但更重在预防。咱家用重典,便是要那些小儿辈知晓律法之威严,使其不敢以身试法!更是要那些养子不教,纵子为恶的父母知生养,知管教,不然,律法无情!”
魏公公心意已决。
“可这等判罚,刑部怕是不肯,陛下也怕是不准啊。”张华必须提醒魏公公,他的判罚真是胡判。
“嗯,既如此,便先行刑吧。”
魏公公说完这句,走到那张姓妇人面前,低声道:“大嫂,咱家这判罚可还公平?”
“青天,青天大老爷啊!”
张姓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魏公公面前,泪流满面,“我儿不白死,我儿不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