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眼圈有些发红,声音十分低哑,泣声道:“阁老有所不知,恭妃娘娘薨了三日了,可至今仍不发丧,也见不到皇爷的御旨,小爷委屈得只是哭,奴婢实在看不下去,斗胆来求阁老给太子做主!”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陛下怎能如此!”
叶向高也是气愤,气愤之余也忍不住黯然神伤,他劝慰王安道:“王公放心,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务必让王皇贵妃入土为安。请王公转告太子,叫他宽心就是。”
“多谢阁老!”
王安感激不已。
叶向高当即不去吏部,只身入宫,向皇帝陈明此事。
万历也许是自知理亏,或许是不想听叶向高的指责,便下了一道御旨:“丧事依照世宗皇贵妃沈氏为例”,并传谕礼部速报上仪注。
当礼部官员呈上有关丧事的礼仪和具体安排,万历居然一连五日没批,叶向高不得不又一次进宫相争,万历这才批准了礼部的奏请。
有感于皇帝对太子生母如此冷淡无情,再看皇帝对福王之恩泽,叶向高深感危机。
郑妃之子常洵十五岁封为福王,十九岁完婚。依照祖制,亲王大婚后,必须返回藩国,不经宣召不得入京,可郑妃爱子心切,以种种借口留福王在京,眼下,她便以藩地王府尚未完工为由,留福王长期住在京城。
叶向高深感福王回藩,的确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可福王一天不走,就是一天对太子顺利即位的威胁。
大运河边,一个太监也同样感受到了同福清相公一般的威胁。
不同的是,威胁他的人同样是个太监。
“若是叫皇爷知道陈公公竟然向东林党的李三才行贿,却不知皇爷怎么看陈公公咧。”魏公公皮笑肉不笑。
他很喜欢这种敲竹杠的事,尤其是对象还是块大肥肉。
山东矿监陈增,不折不扣的大肥肉啊。
天幸有李永贞给报的信,要不然这块大肥肉就从魏公公嘴边飞了。
当然,田尔耕也是不错的,能够查出陈增和李三才勾搭的秘事来,且晓得把这便宜好处送给他魏公公。
不错,不错。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对于敲诈同僚,魏公公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他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