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户房的人把潘家送来的粮食给运过来了,满满十五大车,足有三万来斤。
路上新兵的口粮,良臣给定的是一人一天一斤二两,这个标准是参考了边军,也结合了长途行军的实际给定的。
算下来,一天走六十里,九天后赶到南苑,所以每个新兵就必须自己背十斤粮食。
户房是全员出动,他们早得了王主薄吩咐,又从魏公公这里捞了不少钱,于情于理今天都得替魏公公把事圆了。
两个郭字营吃完早饭就直接开拨了,原是定一个一个的走,郭大风却嫌麻烦,嚷着两个营一起走。
看样子,这位七舅姥爷真是想抢那头赏。
“快些领东西,领完就上京了!”郭大风高兴坏了,吆喝着他拉来的下线们去领东西。
鞋子是草布各一,良臣倒是想都给发布鞋,奈何买遍整个肃宁,也购不到这么些。只能一双步鞋凑一双草鞋先将就着。
他有注意到,不少新兵对粮食倒不怎么在意,对鞋子也无所谓,倒是对那五十张草纸格外珍惜,一领到就急急忙忙揣怀中,生怕别人要了去。
良臣不由寻思,这些人怕都是长痔疮的。
那草扎菊花啊,伤心眼啊。
又等了片刻,终是把王主薄等来了。
王主薄是送这些新兵路引来的。
如今路引已经名不符实,但那是相对少数人。这浩浩荡荡三千多人往京师去,怎么不可能引起沿途官府的注意。
所以,既要有魏公公的腰牌和大印开道,也要有籍贯所在地的证明才行。要不然,哪个卫所发了疯的把人一堵,当乱民给剿了,那才叫冤枉呢。
“二呆啊,舅姥爷我先行一步了!”
等到自己拉来的人都领完东西,郭大风就过来跟外甥孙道别了。他老人家官还没实当上,已经有谱了,竟然选了族中几个子弟做了自己跟班,到哪都跟着,看着颇是有架势。
另一个郭字营的营头叫郭德一,是郭大风的族侄,既是郭大风的赌友,也是郭大风发展的第一个下线。所以论起来,这两个郭字营都归他郭七癞子管。
良臣忙拱手:“舅姥爷慢走,孙儿待午时再出发。”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