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是个少年人,沾花惹草也是常事,只要他心里有我,便足够。毕竟,我与他真的没有将来,不能强求太多。
西李暗叹一声,丈夫所说让她的心很是紧张,趁着丈夫埋首听她肚子,她故作好奇的问道:“那魏良臣是什么人,在关外惹了什么祸?”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西李也有些担心那个舍人魏良臣是不是同名。
“我也没有见过他,听说是个少年人,河间府的什么小案首,父皇钦点的舍人。”朱常洛抬起首来,神情有些不岔,“大伴倒是打听过,这人好像是郑家举荐的,不然父皇怎么会叫他做文华殿的舍人。”
少年人,河间府,这两个因素结合起来,足以印证那魏良臣不是同名者。在确认之后,西李竟然隐隐有些激动,因为那小子果然没有吹牛,他真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小案首可不是好拿的,想她没有嫁入东宫前,幻想将来嫁人的对象不就是县里的小案首么。
“这魏良臣是毛遂自荐出关的,小小年纪仗着郑家人的势,在关外很是胡作非为,听说自大的竟要百姓们为他立生祠,还为骗取军功,私放降倭,擅使官兵杀良冒功,惹出了边衅。辽东李成梁上书,要朝廷将此人明正典刑。”朱常洛今天刚看过李成梁的弹章,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说起来犹自还恼着。那魏良臣种种作为已不是胆大妄为,而是简直胆大包天了。
西李逐字听完,心中万分吃惊,眉头皱了皱,道:“既如此,皇上问你做什么?”
“人是我东宫的,父皇自是要我决断了。我看父皇的意思,也可能是想让我这个太子在外朝面前有所作为,借着这件事给我立个威。”
朱常洛没想太多,今天父亲难得对他多说了几句话,言谈之中满是殷切,这让他异常激动。自为太子以来,别说东宫官属了,就是东宫里的职事太监,他都没权处置一个。今日父亲却把这么一桩大事交给他定夺,显是有考较他之意。
若是办好了,外朝看在眼里,是太子贤明。父亲看在眼里,自然也是长子能干了。往深处想,说不得是做皇帝的父亲终于承认自己这个儿子继承人的身份了。
“那…殿下想怎么处置那魏良臣?”西李心中又扑通跳起来,听小爷的口气,好像要重处那小子,这让她万分不安,和早先咬牙切齿的模样判若两人。
“自是要法办,不重惩的话,外面还以为这人是受我这太子指使的呢。”朱常洛果然有重办那魏良臣的意思,并且这也是王安的意思。福清相公也托人递话过来,请太子秉公处置,以绝今后再有幸进小人潜越进第。
叶向高的言外之意,朱常洛自是明白。这位首辅大人是想通过魏良臣这事绝了郑家举荐为官这条路。否则,此例一开,焉知贵妃娘娘不会再如成化朝那般,弄出许多传奉官来祸乱朝政呢。
国本之争为何最终胜出的是朱常洛,除了长子这个身份外,最重要的就是外朝的大部分官员站在了他这个长子一边。倘若朝中忽的多出许多贵妃派的官员,这太子之位还能落在他朱常洛身上?争来争去,还不如说是吵来吵去。谁的人多,谁胜出。
叶阁老是东林魁首,东林一党在国本之争中又是坚定站在自己一边,于公于私,朱常洛都要报恩。重办那魏良臣,也是向外朝表明自己这个太子的态度,任何人都不能打着他东宫的名义胡作非为。况那个人根本和他没有关系,他可不愿替人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