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内,已安静许久,墨白云淡风轻的静静饮茶。
而朱医师却仍然站在那儿,目光死死盯着墨白,变幻不定。
好半晌,他面色才慢慢恢复常态,仿似已经冷静了下来,又走回墨白旁边坐下,端起了茶杯,轻声道:“白大夫,老夫自下山那日起,便一心行医,处处与人为善,至今少有与人恩怨争执,更谈不上与您一少年郎结下深仇大怨。反而从认识您那天起,便一直礼遇有加,更是惜您之才,请您入医馆行医,并且毫无条件的提供各种珍药给您治病。”
说到这儿,他转头看向墨白,却见墨白毫无动容之色,嘴角那抹淡笑都未有半点变化。
朱医师不由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仿若万分心痛般,颤抖道:“老夫实在是没有想到,结果,您却如此陷害老夫。”
他睁开眼睛,目视墨白,声音仿若泣血:“白大夫,您能否告诉老夫,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老夫难以置信,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您,难道就换来了这个结果吗?天理何在啊?啊?”
“砰!”墨白将茶杯放下,慢慢回头,看着朱医师那颤抖的胡须,通红的眼睛,微微一笑道:“朱医师,您看,您这就误会了嘛。”
“老夫虽然年迈,但却还不至于糊涂到分不清是非黑白的地步,白大夫,既然您都已经如此居心叵测的做出了这种事,想必老夫如今便是千张嘴,也再难以辩衷肠,注定要含冤而死了。您又何须还遮遮掩掩,索性便让老夫死个明白吧,您如此这般,究竟图什么?”朱医师再次颤抖着闭上了眼,仿佛心灰意冷,再不愿看这人间黑暗。
这场面若是让外人看了,恐怕下意识的便会觉得这朱医师才是弱者,而墨白则是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竟将一个如此和善的老者,欺负到如斯地步,简直禽兽!
墨白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感叹,这朱医师当真是越老越奸啊,到了这种地步,依然能够沉着做戏,能够有今天这份家业,看来确实并非浪得虚名。
不过,墨白既然准备到了今天,又怎会从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到了这时候还做戏,想翻盘?
“朱医师,您真的误会了。刚才您不是说了嘛,您这一生也不求其他,只愿献身医道,能够多为天下患者造福便已是这一世人间大愿了嘛?既然如此,又何须如此作态?”墨白微笑道。
“什么意思?这与老夫志向有何关系?”朱医师睁开了眼睛,望着墨白,他是真不懂。
墨白轻声一叹,目光正视朱医师:“朱医师,论医术,在下虽然不如您名头响亮,但您觉得咱们俩,究竟孰强孰弱?”
朱医师眼皮一跳,咬着嘴唇没有出声。
“再说说年纪,咱们俩又谁比较年轻,您刚才自己也说了,今年都已经六十好几了,就算无病无灾,那也没几年好活了,而我却还正年轻,您说说咱们俩将来谁行医的时间比较长?”墨白又一本正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