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打算你怎么做?就算我们愿意停停战,对面已经付出了这么大代价的自由邦联就会愿意吗?”
“他们可是刚刚损失了一座重要的殖民地,近万人丧生…这种时候宣布停战,只会让他们对战局产生误判,认为圣战军内部出现了问题,是反击的绝佳机会。”
“……这确实是个问题。”菲勒斯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虽然他并不赞同格拉德·曼弗雷德鲁莽突袭的命令,但事情进展到这种局面还想要平稳收场,难度确实太大了一点;你想打就打,想停就停,敌人凭什么要听你的?
更何况对面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红手湾城内至少有一个亵渎法师…他们可是圣战军,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教廷要怎么收场,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如果连这一点点最后的认同都舍弃掉,意味着这场圣战彻底失败,最少几十年内,教廷都不可能再组织第二场圣战了…这种结果就算停战,裁决骑士团的下场也是完全可以想象的悲惨。
但如果不停战,就等于公然违抗教廷的最高命令,对裁决骑士团形同谋反…武装势力本就不多的教廷绝对承受不了这种代价,所以作为最高负责人的大团长和接到命令的菲勒斯必须承担所有责任,下场也是一样的可想而知。
那…要怎么办?
怎么做,才能既可以在不违抗教廷的最高命令前提下,还能体面的将今晚的所有事情顺利收场,继续将圣战进行到底?
就在两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加入了二者的争论:
“大团长,瀚土军团长,莱昂·弗朗索瓦麾下掌旗官求见!”
瀚土军团的掌旗官?
面面相觑的两人同时愣了下,这种时候瀚土人跑来掺和什么?
虽然并没有和对方深度交流过,可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够明白瀚土人究竟有多不想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毕竟就算圣战大获全胜,一个南方国家能在极北的新世界得到什么利益?
所以除了圣战最开始的出头鸟,最先相应号召之外,瀚土人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半透明的位置上,无论是所有军团最后一个出发,宁可武装游行也不肯开一枪,教会全部都忍了——毕竟你要是要求的太多,对面可能会真的绷不住。
但就是这么一群人,在他们最应该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时候突然跳出来……
红手湾城内有至少两个亵渎法师,城外有不下三万新大陆军团,头顶还有一个状态未知,但应该是计划失败没能干掉的使徒…难道说弗朗索瓦家族信仰精神突然爆棚,准备为秩序之环献身?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他们是对“活着”这件事有多抗拒啊。
可无论再怎么不明白,对方已经主动找上来了,毕竟是六位军团长之一,还是圣战军眼下唯二的机动兵力,进攻红手湾时唯一相应的军团;于情于理,不见都是不可能的。
片刻之后,一名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是伤的瀚土骑士被两名士兵左右架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还拿着根粗树枝,貌似是某人的临时拐杖。
“阁、阁下您这是……”
“没什么!小伤,只是小伤!”一瘸一拐的掌旗官摆摆手,动作幅度太大,险些把自己直接摔倒:“路上来的时候碰到了正在撤退的裁决骑士团,被他们当成逃兵打了一轮齐射;又在出城的时候遭到了新大陆军团散兵的伏击,还掉进了他们的设伏用的陷坑。”
“还好他们挖的太匆忙,坑里只有几个塞了铁矿石的沙袋,把脚稍微磕到了…但还请放心,秩序之环庇佑,没什么大碍。”
“啊…是啊,秩序之环保佑……”
眉头一直跳的菲勒斯微微颔首,露出了他一贯的工作笑容:“那请问阁下冒这么大风险跑过来,是有必须当面说清的事情吗?”
“那是自然!”掌旗官的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在下奉勒诺副司令的命令,前来向圣战军统帅部,以及裁决骑士团大团长汇报一件重要情报。”
“什么重要情报?”
“在我们进攻红手湾的过程中,遭遇了许多奇异事件——忽高忽低的气温,漫天飞舞的火焰,拔地而起的火柱,巨大的肉瘤和触手,还有死而复生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