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觉醒了血脉之力的天赋者,今年年底就要迎娶瑟玛·沃顿小姐,成为‘沃顿家族’的正式成员了。”
“是吗?”
一抹笑容浮现在暴躁老人的脸上,咧开的嘴角露出泛黄的獠牙:“告诉我们的幸运儿利德·沃顿爵士,立刻发起总攻,用克洛维人的鲜血见证他对瑟玛小姐的忠贞!”
“算上这份‘大礼’,我再多送他六十响的新婚礼炮!”
“遵命!”
随着划破天际的炮弹逐渐变得稀疏,帝国远征军对联军右翼阵地的总攻也正式开始。
如果说正面中央阵地的逐步沦陷,对联军士兵的触动还不算太大的话,那么当金色鸢尾花旗出现在山坡上那一刻,就是所有人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开始。
绝对算不上平坦的山坡上,成百上千的怒吼和惨叫声在浓烈的硝烟声中喷吐着枪焰,被崎岖山峦、火光和烟雾阻隔的帝国线列兵们除了正面的敌人,根本看不到周围不断倒下的身影,狂热的冲击着已经在炮火中摇摇欲坠的联军防线。
随着越来越多的步兵冲上阵地,原先只需要正面迎敌的右翼阵地,很快就察觉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被两面包抄了。
原先逐渐放缓攻势的帝国炮兵阵地,在吹响总攻号角之后,又开始向着右翼阵地喷吐橘红色的怒火。
帝国炮兵已经杀红了眼,将已经所剩无几的炮弹统统塞进早已滚烫的炮膛,大片大片的火花就在双方战线的正中央野蛮生长,灼热的气浪在留下弹坑的同时,将周围的士兵、堑壕和防御工事,统统炸得灰飞烟灭。
在卡斯帕的死命令下,远征军已经不再是让士兵们踩着炸点,而是直接向着炸点方向发起冲锋!
毕竟连续十几天的围城,远征军就算是有多少炮弹也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卡斯帕必须保证这最后的一点点弹药不能有丝毫的浪费,必须在打光之前砸穿联军的阵地,而不是只留下一堆毫无意义,仅仅改变了地形的弹坑。
这也让堡垒内的风暴师面临两难境地,他们如果躲在堑壕里防炮,就肯定挡不住浪潮似的帝国线列;可如果他们站起来反击,就要和对面的疯子一起被八磅实心弹和爆破弹炸上天。
这已经不是在进攻,这是一群濒临绝境的野兽,打算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炮垒内的风暴师步兵可不像艾登军团那么头铁,能顶着炸点和帝国骑兵拼刺刀…在这帮疯子的自杀式进攻面前,只能是且战且退,苦苦支撑。
而几个负责前线指挥的团长,在察觉到战况不利有可能要被包围之后,立刻就开始制定撤退计划。
“通知右翼阵地的部队,批准他们的撤退计划,但必须是在敌人首轮进攻结束之后!”
安森一边拽开枪栓,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骑兵中尉杰森喊道;滚烫的火药灰烬和纸壳弹的残渣从枪机内倒出来:“告诉他们撤退的时候别的都可以不管,但必须把所有的火炮和弹药统统销毁,一个都不准留!”
“一个都不留吗?”骑兵中尉明显不太舍得。
虽然那些火炮和他自己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但光是想想那么多的火炮要被销毁,不免还是有些可惜。
“一个都不留!”
娴熟的将枪机锁死,安森大喊道:“告诉他们,该撤退的时候我会派援军的,在那之前任何一个人都不准撤退——违者军法从事!”
“哪个军法?”
“乱枪打死!”
“是!”
缓缓举起怀中的利奥波德,安森顺着准星紧紧盯着正面战场。
笼罩一切的硝烟能够阻碍视野,但无法阻挡他的眼睛——倚靠改变咒魔法的施法范围,将原本洞察一切的“异能”提高到五十米的高空,将大半个战场一览无遗。
整个瀚土战争,为了避免暴露或者任何有可能的意外,谨小慎微的安森始终在避免使用异能。
这不仅是因为自己从一个打工人变成了军团副司令,地位上升的同时暴露的风险也提高了不少;更是之前黑法师的下场,给他留下了一个无比深刻的前车之鉴。
以梅斯·霍纳德谨小慎微的程度,依然躲不掉秩序教会的眼睛,在被发现有私心之后立刻被卢恩家族当做了弃子。
像自己这种刚入门连亵渎法师都不算,只会PPT…呃…构建“美好蓝图”的新人,万一真的暴露成了众矢之的,能得到多少特殊待遇?
基于这种“从心”的想法,安森始终在避免使用异能——除非到最最万不得已的关头,甚至在面对伊瑟尔精灵施法者的时候,腰间的大口径“匕首”左轮和刺刀才是他的首选项。
但现在的局面,显然就是最最危险的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