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洪没接这话,顺势问道:“王妃……今晚咱吃什么?”
“吃面!”
“怎么又吃面条!”
听到朱景洪抱怨,宝钗当即道:“你爱吃不吃!”
言罢,她就转身进了屋子里去,朱景洪摇了摇头后,便拿起剪刀修建起他的小树苗。
小树是他从林里移栽来的,朱景洪打算修剪成观赏树,一副把这里当家的表现。
外界局势的变化,他其实并非一无所知,如今西北骤变让他很兴奋,知道他“出关”的时候或许要到了。
可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要表现得越淡定,所以他才栽花种树起来,当他每日依旧牢骚不断。
半个时辰后,夜幕降临寒风呼啸,朱景淳二人揣着手返回了院落。
经过近两月的磋磨,他二人明显已沉稳了许多,再不似平常那般跳脱。
回到住处,这两人先是放好了农具,然后便是洗脸洗手换衣服。
“吃饭了!”宝钗喊了一句。
几息之后,他们四人团坐在一起,各自桌前有一碗面,中间还摆放着三叠小菜。
“十三哥,我听过路的太监在说,西北那边就要打仗了!”朱景淳忍不住开口。
这段时间,朱景洪经常跟北四卫的人交流,对外界情况知道得更多一些,所以朱景淳才会问他。
“嗯!”朱景洪应对平淡。
朱景浩跟着问道:“是不是要有大战?”
吸溜了一口面条,朱景洪淡定道:“你们把地种好就行了,这些跟你们有何关系!”
…………
入夜,洗漱完毕之后,朱景洪当先躺到了床上。
待他将被窝暖好时,宝钗刚好洗漱完毕,退下袄裙钻进了他怀里,紧接着朱景洪吹灭了蜡烛。
如今已是隆冬,外面正是寒风呼啸,他二人拥在一起便不觉得冷。
“我猜……咱们快出去了!”
“何以见得?”
宝钗轻声说道:“伱都有闲心种树了,那可不是快出去了!”
把玩着宝钗的发丝,朱景洪笑问道:“何以见得,我种树就等于我快出去了?”
“不知道……我瞎猜的!”宝钗已不愿与其多言。
沉默几息后,朱景洪徐徐说道:“老头子让我种地,本意是想让我干到明年六月,但如今时局变动……只怕他会转变心意!”
“我虽然没读几本书,但在训练兵马上还有些本事,因我困于此间已极大制约北四卫训练之事……”
“老头儿在大事上不会糊涂,想来年前就会放我出去!”
听到这话,宝钗反问道:“训练之事,离了你就真不行?”
手往被窝里探去,朱景洪笑着答道:“其他事我不敢说,这件事离了我还真不行!”
“但愿如此吧!”宝钗叹道。
二人一番折腾后入睡,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
北四卫几名将领又赶了过来,跟朱景洪讨论了训练的一些事,同时说了朝中的一些大事。
西北局势骤变,而且看样子是准噶尔人先动的手,这其实不让将领们意外。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准噶尔人整兵备战这些年,想将其拉入朝贡册封体系,本来就是可能性极低的事。
当得知王子腾被外放安西行都司,朱景洪才稍微感到诧异,思索着皇帝如此安排的想法。
虽说勋贵家族各有利益倾向,但王子腾跟太子的特殊关系,还是让朱景洪多想了一些。
但紧接着他就想到,这位王都使和他也有关系,未来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在朱景洪与众将交谈时,此刻王家外厅已聚满了人,王子腾本人则是跪在最前方,聆听者皇帝陛下的任命圣旨。
行都司的都指挥使,乃是统帅一方的大将,自然要以圣旨任命表示郑重。
皇帝对吴昌辉不满并非秘密,从去年就放出消息要将其替换,那时王子腾就是热门接替人选。
都督佥事一级要想再进一步,非得有行都司的履历不可,所以在去年很多人盯着这个位置。
但如今西北出了变故,安西行都司都指挥使的位置成了火药桶,此刻去任职让王子腾心情格外复杂。
在任上干得好一切都好,可如果跟吴昌辉一样出了纰漏,不但升迁的事别想了,能不被削爵便已是万幸。
“钦此!”
随着传旨太监念完最后两个字,在场王家众人纷纷参拜,感念着皇帝陛下的隆恩。
待王子腾等人谢恩后,传旨太监把圣旨交到了他手中,而后说道:“王总兵官,哦不……王都使,主上对你信重有加,你可别辜负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