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想着接下来自己就要去他的坟了,问问这个总可以的。
而且当年他的实力也还算可以。
“他要是没死的话,现在应该也是能走在证道这条路上了,但是他那条道,要是走得通,实力会极强,但可惜走不通。”柳娘子说着竟是摇摇头,“完全走不通。”
“那他的道……是什么?”
柳白自己本身就修行了黑木的《野火》之术,所以对于柳娘子的这话,也是隐隐之中有着些许猜测了。
“杀神证道。”柳娘子毫无顾忌的直接就说了出来,“他要想证道成功,就得杀掉天上的一尊神祇。”
“可他要有这实力,还证什么道?”
柳娘子有些嗤笑。
柳白听了则是双眼都瞪大了些……果真如此,他所猜测的也是这个。
《野火》修行成功,就是通过神韵镇压,反烧神韵才功成。
由此观之,也能窥探得出这黑木的一丝证道之路了。
要想完整的证道成功,就得先杀一尊神祇,这事要是能干成,那这证道成功后的黑木……得是有多强?
“娘,你让我得走我的路,其实也就是这证道吧?”
“嗯。”
见着柳娘子点头,柳白当即就有了想法,黑木这道,太强了!
“呵呵,你要走这死胡同就走吧。”
柳娘子一看柳白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呃……没有没有,孩儿这不是还早着嘛,先想想再说,先想想。”
别的柳白就没再问了,也不认识还有谁。
禁忌深处的老庙祝的话,肯定也是已经证道成功了,如若不然,那镜子也就不会说当时的老庙祝是天下第一了。
“对了,娘亲,你看这个熟不熟悉!”
柳白说着在衣袖里边扣了扣,等着手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已经多了一片破碎的铜镜了。
“咦惹,这里又是……你!!!”
铜镜在感知到柳娘子的气息后,当即从灵魂本源的深处发出了一声尖叫。
它虽然记不太清了,但是这股让它身体碎裂的气息。
可是被它记在了灵魂深处。
死都不敢忘啊。
柳娘子也是“嗯?”了一声,一抬手,柳白手里的这面碎裂的镜子便是到了她手中。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柳娘子问道。
柳白随即便将这镜子的来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柳娘子看完后,随手在这镜子上边一抹。
柳白眼睁睁地看着镜子上边浮现出了柳娘子的面容,紧接着消失,转而再度出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的模样。
“这事?”
“这东西既然还能被你找到一份,那就说明它跟我们家有缘,你收好就是了,将来看有没有缘分找到其他三份,若是找到了就送到黄粱福地去,让那瞌睡虫帮你缝好。”
“至于刚刚……”柳娘子说着自己都笑了笑,“我将我的气息抹除了,在这镜子里边嵌入了那老庙祝的气息,这样一来,这镜子以后只会觉得打碎它的是老庙祝,不会觉得是我。”
“你下次若是找到其他部分,记得将其触碰一下,这样别的镜子的记忆也能被修改。”
柳白:“???”
柳娘子似是也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不妥,收敛了笑容,看着依旧待在这的柳白,蹙眉道:“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柳白明白,自己该滚了。
于是接下来的这几天时间,柳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中待了好几天。
柳娘子对他的态度也有刚开始的“今晚想吃什么?”,变为了,“你还待在家中作甚?”。
柳白知道,自己该出去走走了。
只是前往易州,依旧不急,柳白在云州还有点事要做。
比方说这该死的马老爷跟六子……柳白怎么都得再去见见他们,顺带给他们带点小礼物。
柳白先是去了趟云州城,找小算跟无笑道长,让他们帮忙调配了点药粉。
等着他再度回到这马家庄子的时候,天色也都已经昏暗了。
可结果却是发现马老爷跟六子都不在,临着一问,才知道他俩是进城去了。
进城未归,多半就是在乌蓬山的乌蓬子里边歇脚了。
柳白对这些都还记着清清楚楚,等着他来到此处时,发现果真如此,甚至不止是马老爷跟六子,还有几个行脚商也都在这。
一切都还是当年的光景,没有什么改变。
“嘿,咱哥几个啊,就马老爷你这命最好了。”一个泥人匠抽着旱烟,笑呵呵的说道:“自个聚五气了不说,还有仨徒弟都是去了云州城吧。”
“就连这六子,也都成六爷了。”
六子表面上依旧是那木讷的模样,听着这话也是连连摆手。
马老爷则是脸上都笑开了花,今儿个留宿这乌蓬,不就是想着这一口吗?
如若不然,早就坐着刘铁孝敬的那上等马车,返回马家庄子里去了。
“哪有哪有,也就那样吧,不成器不成器。”马老爷“嘿嘿”笑道。
对面一个独臂的赶山人听着也是开口,“马老爷这怕是都快养出阴神了来了吧?”
“哎,远着,远着呢,这辈子怕是都见不着喽。”
马老爷拿下老烟枪,吐出口烟气。
可就在这众人闲聊之际,马老爷却感觉眼皮子越来越重,也不止是他,是所有围坐在这火塘边上的人都是如此。
等着所有人都倒下后,黑暗之中,柳白的身形就显现了。
他看着这左右倒下的人,随手将那几个闲杂人等都送了出去。
等这屋内只剩下他跟马老爷以及六子的时候,他终于动手了,四周墙壁上都氤氲着淡淡的血光。
他自个则是高坐黑暗,散发沉重威压的同时,他忽而叱喝道:“马老三,六子!”
刹那间,原本躺在地上昏睡的他俩立马就被这直击灵魂的呼喊声叫醒了。
只是这起来后的他俩,也是浑浑噩噩。
柳白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尔等……可是犯了死罪!”
马老爷感知着这恐怖的威压,又打量了四周一眼,最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跪倒在了地面。
“晚辈该死,晚辈该死。”
六子后知后觉,也是连忙下跪。
看着这如此识时务的“马俊杰”,柳白清了清嗓子,“起来回话。”
“是是。”马老爷起身后,也不敢抬头,只是畏声问道:“不知……不知是哪位前辈?小的,小的又是犯了什么死罪?”
“本尊,乃是这地府阎王,尔等犯了什么死罪,还不自知吗?!”
柳白声音一沉,这俩人又被吓着跪倒在地了。
柳白也没办法了,跪就跪着吧,只是将这浑浑噩噩的俩人好一番威胁恐吓之后,竟还真诈出了他们许多秘密。
比方说这六子,幼时困顿的时候,竟是时常去别人地里偷菜吃。
遇着有人来,还装邪祟吓唬人家。
又有次去血食城的时候,背着他家里的媳妇,偷偷去了红灯坊。
还专挑那肥臀的女子下手。
这些事,是连马老爷都不知道的。
这让柳白愈发觉得,外表看着老实憨厚的六子,实际上极不老实。
至于马老三,那就更是了。
年轻时刚点火走阴时,还干过那“摸金”的行当,这血食城境内哪有什么好墩子,他都门清的很。
只是后来三火点成,烧出灵体后,才金盆洗手。
破身这事,他就的确是没做过。
最为显赫的一次战绩就是,他露宿山野时,遇见那女鬼缠身,他于春梦当中一发打出去。
竟将那女鬼都烧了个半死。
柳白听了后,差点当场给他找来几个女鬼。
余着这俩人又还说了许多事,柳白都一一几下,只等着以后拿出来威胁一下他俩。
吓唬完了之后,柳白又让他俩回去躺好,又把门口那几个都招了回来。
这才遁身离去。
等着第二天天色亮堂,马老爷醒来后,回想着昨晚那好似真实的梦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六子也是差不多的模样,两人一问,对于昨晚的梦境皆是对得上。
“那这恐怕就不是梦了……”
旋即马老爷又将另外几人喊醒,一问,他们都是酣睡整晚。
这就更让马老爷湿了后背。
“走。”
他二话不说就带着六子急匆匆的出了门,取出随身携带的纸马车,丢在地上,最后消失在了山道。
只是这等着第二天,柳白又在自家见着敲门进来的马老爷,这就有些难崩了。
“你这……柳公子什么时候回来了?”
马老爷瞪着眼,硬生生的别回了那句“小子”。
“今早刚到,都还没来得及去庄子见你呢。”柳白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