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寻找着那一丝机缘。
但殊不知,真正的好处,早已落到了柳白跟那红卒鬼手里。
也不知道这红卒鬼去了易州之后,到底有没有进去那黑木的墓葬?
按着娘亲的说法,他应当是进不去的,要想进去,还是得等自己养出阳神,要修第二命的时候去。
柳白也在棋盘上显示了棋子黑将,但没说话。
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沈若若这个黑象也出来了,也不知她用的什么手段,发出那苍老的声音。
“日落山,不就是说有人已经进去又出来了,而且还得了重病,现在被接进州牧府去了。”
“对,就是这事……保真吗?”红马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如今这城内都在传,大家也都在等着州牧府出来说话,但却一直没有消息。”
沈若若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还有就是今晚,媒妁会竟然对腊八教动手了,而且还逼得范元益也出面了,不知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
红马直呼其名,也对这事比较好奇。
说起这事,柳白可就能说道说道了。
但是沈若若显然更快一步,而且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自豪?
“媒妁会不愧是媒妁会,也就媒姑有这魄力,敢对这腊八教动手了。”
“嗯?你是媒妁会的?”红马也听出了沈若若语气的不对。
“呵,我倒是想,只可惜,人家嫌弃我这一把老骨头了,看不上。”
沈若若语气没有丝毫的停顿,顺着说下来,毫无破绽。
“知道结果吗?”红马追问道。
“不知,只知道腊八教总堂是被攻破了。”
柳白猜测沈若若应当是在坐镇总堂的,因为当时去腊八教总堂的,是田夫人跟吴姬。
“我知道。”
柳白终于开口了。
“黑……黑将大人说说?”
自从红卒鬼“出事”后,红马对柳白就愈发恭敬了,她是笃定了红卒鬼是被这黑将大人干掉了。
“可以,算欠一次吧,接下来你们要是有什么日落山的消息,记得在棋盘上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柳白虽是已经拿到了这好处,但是对于这依旧火热的日落山,他还是有着一丝好奇。
因为他发现……红卒鬼这个日落山的背后推手消失了。
但是日落山这件事情,却还在不断地往前推进着,就像是这背后的手,并未消失。
难道说,红卒鬼没走?
这不大可能,柳白更怀疑的是,有势力在背后,将红卒鬼的活接了下来。
而这个势力,极有可能就是……州牧府。
只是州牧府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这范元益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好。”
“黑将大人放心。”
棋盘上响起了黑象跟红马的应答声。
柳白也就随即说道:“媒妁会事情办成了,周八腊已死,腊八教即将彻底在云州消失。”
“什么?!竟然真的成了!”
惊讶的不是红马,反倒是沈若若。
显然,如今这消息甚至都还没传回媒妁会,连沈若若都还不知道,只是……媒姑哪去了?
她不是早就已经回城了吗?
柳白不知,而黑象跟红马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也就各自道了声谢,从棋盘上消失了。
眼见着他们都走后,柳白也就收起了自己的棋盘,躺在了这山谷的巨石上,透过这林木间的缝隙,看着这山月洒下白霜。
蹲在他肩头的小草正想着开口,却忽地愣住了。
因为它发现,公子身后竟然多了个人影。
她穿着粉白色的笼纱裙,左手撑着一把略显破旧的油纸伞,面容绝色,但却没有半分表情。
小草连忙捂住嘴,刚想着开口,但随后愣了愣。
它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它听着说完后,也就趴在了柳白肩头,然后翻了个身,好似百无聊赖的问道:
“公子,你这次为什么不喊娘娘了嘞?”
“娘娘现在是能出来的,只要你喊了,她就会跟之前一样,立马出现在你身边的。”
“小草你是以为我会喊的,对吗?”柳白以手作枕,笑着问道。
小草则是顺势滚到了柳白的肚子上,坐了起来,“是嘞,小草之前就说了,小草以为公子在老狼山,被请神咒杀的时候,就会喊娘娘了。”
“没想到公子竟然自己扛下来了,而且还学会了那门术。”
小草见着柳白在笑,就伸手推搡了他一下。
“公子你还没说呢,你为什么不喊娘娘呢?”
小草说话间,眼角的余光随意一瞥,恰好见着柳娘子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似是在认真聆听着。
“为什么不喊娘啊。”
柳白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渐消失着,随即像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这才说道:“我长大些了。”
他稍稍停顿片刻,这才继续说道:
“娘是我的依靠,但我不能只依靠娘。”
“我除了是娘的孩子,我还是柳白。”
柳白简短的两句话,也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总之就是,不能事事都靠着娘亲了,不然,自己谈何成长?
小草听不太懂,只能装着恍然大悟的点头。
柳白殊不知,他背后那个女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是眼神中又似有着些许遗憾。
女子的虚影消失,小草也就没问了。
柳白躺了一阵,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坐了起来,然后取出了一本久违的书册。
从前往后翻,只是翻了几页,上边便是显出娟秀的字迹。
“娘好像都还没好好抱过你,你就已经长大了。”
柳白愣在原地,错愕地喊了声“娘”。
但却没有回应。
山间说话,只能说与山鬼听。
……
州牧府内,小湖旁,有着一座三层的小阁楼,其一楼临水只是建了个水榭。
而这也就是云州城赫赫有名的“听水楼”了,据传云州政令有着九成都是出自这地儿。
至于原由嘛,则是因为这范元益常年待在这听水楼内。
一如此刻。
这听水楼,只有他能上,其余无一人能来。
这听水楼的三楼,略显空荡,正中间的地儿摆放了一张茶桌,除此之外,便是那坐北朝南的墙上,悬挂着一张画卷。
画上边的内容……是一头站在山巅,人立而起的黄大仙。
范元益到了这之后,便是手持三柱神香,点燃供奉。
然后不多时,这画卷里边便是飞出一道黄烟,落到了这茶桌前坐着。
其模样,赫然是一披着黄袍的黄鼠狼,体型巨大,坐在这位置上,跟常人也无异了。
“见过大仙。”
在外边不可一世的范元益,见到这黄大仙,还是执礼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