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神色,但心底却几乎是可以确定了。
这小姑娘!
竟然在生死棋盘上装老太婆!
“乖啦,我就眯一会,然后就来喊你。”
沈若若已经起身催促着了,柳白也就从这鹿车上头下来,然后司徒红很快就过来接他了。
但是柳白也没走,而是在这停着。
不管是黑象还是眼前的沈若若,都是走阴人,要想动用棋子就得点火。
可柳白在这等了片刻,都没察觉到这鹿车里边有点火的气息。
于是他尝试着点了火,他这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走阴人的目光,毕竟这山林子里边都好好的,也没见着邪祟,怎地就突然点火了?
可这在场的走阴人里头,除了司徒红跟涂山芊,其余的都是跟柳白一样,是聚五气的合璧媒。
可当她们看着柳白身上那熊熊燃烧的火势之后,一个个又都把目光移开了。
无他,看了只觉得自己废物。
竟然比不过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乃至那墨姑娘察觉到有人点火后,也都探出头来看了眼,看清情形后,眼神都有着一丝错愕。
柳白点燃了命火,生死棋盘上很快就浮现了黑将的棋子,他也见着了,棋盘上,黑象,红卒,红马都在。
可自己身边的鹿车里边,却并没人点火。
这是怎么?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眼见着没有动静,柳白也就跟着司徒红走了。
同时这棋盘上也传来人跟鬼的声音,但这次明显就没什么重要了,无非也就是红卒跟红马在那问,看对方最近有没有获得什么新消息。
毕竟这几天,不止是棋盘上边,乃至云州城内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一个个都好似山鼠一般,在这岘山里头不停地挖着,挖完这座山又挖那座山。
但可惜,包括黑象在内,这一个个的都没什么消息。
反倒是红卒,“咦”了一声,说道:“黑象还有黑将大人,你们俩怎么都往岘山上边去了。”
柳白自然没说话,黑象则是回道:“如今这大好机会,还不上来查探查探,万一这运道就上来了,被老身撞见了这日落山的位置……啧啧。”
“呵呵,您老人家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惦记着这,不如想着死后埋在哪里比较好吧。”
红卒的嘴一如既往的带有攻击力。
红马紧跟着开口说道:“其实这黑象说的也有点道理,也罢,在这城内呆了这么久,左右没什么事,不如我也去山里撞撞运气再说。”
“黑象老奶奶,记得等等我哦。”
红马说完就散了棋子。
柳白见着这没什么乐子看,也就跟着灭了命火。
只是这生死棋盘上的棋局都散了,柳白也没见着沈若若差人来喊自己,难道说……她其实不是黑象?
这让原本都已经快确定对方身份的柳白,又有了一丝疑虑。
甚至都想着,要不要直接强上了……
水车坳离得还有点远,哪怕是进岘山了都一天赶不到,还得在这半路露宿一晚。
露宿的地儿也不用找,这从云州城到水车坳,同样已经被这走阴人踩出山道来了。
起先按照这林子里的规矩,就算这踩出的道,也都过了一晚上就会长回去。
但抵不过这道不管白天晚上,都有人走。
所以渐渐这林子里边也就出现了一条从云州城直抵水车坳的路,这半路停宿的地儿,叫做“老鳌坡”,乃是两山围着的凹陷地,早已经有人在这搭了棚子。
等着柳白他们过来时,甚至也都已经有人在这歇脚了。
他们见这挂着“媒”字的紫幡过来,便是晓得媒妁会来了,一个个都让开,所有人都去了一个棚子,余下的都让了出来。
媒妁会的一众女子停下后,纷纷都去整理着今晚的住处,该铺的铺,该打扫的打扫,也不用人安排。
涂山芊难得有了个歇息的时间,但很快又被沈若若喊了去。
说这离着水车坳也不远了,便让她先去,好跟那边的人先交接一下,到时等着她沈若若过去了,也好快些。
毕竟走阴人不敢夜间赶路,这涂山芊可是山精啊。
更何况她实力本身就不弱,自然也就没得这些顾忌了。
顶头的证婚媒有了安排,涂山芊这定缘媒自然不敢有什么反驳的,只得双目含泪,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地上一趴,变成一只雪白狐狸,蹦跳进了林子里头。
柳白估摸着,今晚上,涂山芊就要传信给自己了。
果不其然,这天色都才刚暗下来没多久,待在马车上的柳白便是见着一只鸽子落在了车窗上头。
司徒红见不着,但柳白依旧让她先下去了,临着车上没了人,柳白才从这鸽子的脚腕上取下了信笺。
没有熟悉的狐骚味,但却多了股桂花香,显然是那涂山芊晓得柳白不喜,便用这掩盖了自己的味道。
柳白打开信笺,起头第一句便是。
“三哥,我要死了。”
“三哥,你要再不来救我,就只能等着给奴家收尸了呜呜呜。”
柳白看了忍不住发笑,小草见了也是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小草以为她还能一直忍下去呢,没想到这就要找你求救了。”
“她就不是个能忍的性子。”
柳白回想着她上次借势的情形。
“好像也是哦,那公子你要帮她吗?”
“帮吧,毕竟再不抓着这机会,等着去了水车坳,就更不好动手了。”
柳白边说,也看完了这信上的内容。
无非就是这狐狸精在那说她这两天所遭受的多少非人的待遇,说她处处忍让,却处处被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