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月回到卧房,黎菁依旧坐在廊下朱红栏杆上,靠着柱子仰头看对面的屋顶。
听到脚步声,黎菁起身走到苏翎月身旁,脸上都是喜悦:“王妃,王爷醒了,陆伯说没有大碍,休养些日子就好了。”
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得知错误没有造成太大损害后,揪着的心才堪堪落地的样子。
“是吗!那太好了!”苏翎月惊喜不已,笑着道:“如比你便放心了吧!虽是春日,还是有些冷的,你回屋去吧!”
“嗯!”黎菁一向冷静沉着的眼中闪着光,“现在没有任务,王爷休养好之前,我就守在这。”
知道黎菁脾气倔强,苏翎月没再劝,执起她的手轻笑:“好,你守在这我也放心,我先去看王爷。”
黎菁点头,坐回栏杆上眸光发亮的看了一眼房门口。
彩衣提着食盒跟着苏翎月进屋,打开房门,暖流和药味扑面而来。
萧煜已经洗漱完毕,只身着里衣,坐在桌子前准备喝药。长发披散,用一根青白发带半扎着。
“王爷醒啦!”苏翎月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和欢喜。
萧煜昏迷时她提心吊胆,一个醒着、会说会笑的萧煜,足以让她心神皆定。
“嗯。”萧煜温声道:“厨房烟火重,吩咐下人做即可,不必亲自去。”
苏翎月轻笑:“王爷病着,胃口不佳,午膳我亲自指挥厨子做的,很是开胃,待会儿王爷尝尝看。”
彩衣放下食盒,把药膳粥和菜端出来摆好。
一旁的言卿小声提醒,“王爷还没喝药,陆伯交代了,要先喝药才能用午膳。”
萧煜抬眸,看向桌子上的药,皱起眉,一脸不情愿。
看萧煜这样,苏翎月不禁轻笑出声,“王爷,是怕苦吗?”
萧煜喝了七年药,从前心中只有沉重的使命,吃喝只不过为了让这副病体活下去。
和苏翎月在一起久了,在黑暗深渊中,他竟也渐渐找回自己,有了作为一个“人”的知觉。
“嗯,很苦。”萧煜皱眉回答,竟有些像不肯喝药的小孩,需要人哄。
言卿觉得很不可思议。
从前可没见过王爷这样,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王爷吗?!
但是王爷看着王妃的眉目含情的样子,他又看了看一旁的蜜饯,张了张嘴,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萧煜直直看着苏翎月。
药虽苦了些,也不是不能喝,只是兴致所致,他想看苏翎月会如何。
“很苦吗?”
苏翎月笑着抽出手,端起桌子上的药,舀起一勺尝了尝,瞬间眉头蹙起。
真的很苦!
有两味药材是补气血的,陆伯今日加重了药量。
苏翎月看看目光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在桌上果盘的橘子上。
“彩衣,你剥个橘子。”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