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的,把大汉国逼到了只能和东豫协作的地步。
得不偿失,必然成为这一步棋的后果。
“我知道东豫的谍间署,一直为心宿君掌管,这些年,无论我冉家花耗多少心力,从来没有查获过东豫的暗探,如此,左副使若真铁了心的要辅佐扶持鬼宿君,对大汉国而言兴许反而是件好事了。”
“王妃现在,似乎不应关心我朝的内政吧?”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怎么做?”
瀛姝相信冉王妃能作冉家的主。
北汉冉氏部,本是羌部的一支盟部,冉氏部甚至曾经一度被推举为羌部汗王,至姜氏部受到了匈奴部的支援,扩充了实力,冉氏部才自愿让交汗位,北汉的太尊当时为幼子求娶冉部嫡女,分明就是铁心要扶持姜漠登位,冉王妃做为这桩姻缘的重要纽带,她虽然已经出嫁,可在冉氏部必定也具有极其重要的份量。
现如今姜漠尚在建康,虽然冉王妃刚才的话,显明她曾经劝阻过姜漠听令出使,但姜漠做出以身涉险、孤注一掷的决断,必然会先和冉氏部的家主也即他的岳丈商量,这些时日以来,变故迭发,冉氏部却摁兵不动,分明是听从了冉王妃的主张。
可现在,冉王妃要保姜漠平安归来,不管对大豫有多大的敌意,也只能选作和大豫联手。
瀛姝公然在渭台,对北汉的大众宣告镇原王必会平安归国,其实就是当众给冉氏部一个承诺。
只要冉氏部还没有放弃姜漠,他们别无选择。
瀛姝当然也早就知道了,北汉的谍间机构是由冉部家主掌管,姜泰此时夺权不久,他还来不及建立听令于他的谍间署取代冉氏部所控的谍间暗探。
有的事情,她需要假手于人,冉氏部就是她务必争取的帮手。
瀛姝轻声说了她的计划。
“我希望,尽快动手,至迟不能拖到岁祈式结束前。”瀛姝道。
冉王妃轻轻颔首:“我这就去安排,我这个地方,可暂时借左副使和鬼宿君一用,有些话,在宝光殿和在使驿都不便说,倒是我这里,确保不会有隔墙之耳。”
冉王妃先起身离开,也带走了她的两个婢女,这两个婢女显然都是王妃的心腹,尤其是其中一个看上去身材格外瘦小的,她分明有些不解,服侍着冉王妃回到厅堂,待王妃嘱咐了别的侍女分头去传召僚属后,才轻声问:“王妃怎能肯定鬼宿君急着要和左副使谈话?”
“我早前针对司空南次的一番话,王五娘听了没上心,却是让司空南次的心里积存了阴影,我说中了他的心思,他在意的不是权位,他决意权争,无非是为了跟王五娘并肩更进,他不能接受的事是,会错失意中人,他因我的一针见血,焦虑不已,似乎在这时和王五娘商量,得几句宽心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可他有话想问王五娘,是逃不过我这双眼睛的。”
“奴婢不解王妃为何要跟他们二人说那番话。”
“是未雨绸缪,司空南次想要成为东豫的皇帝,他就必须放弃王五娘,我倒是乐见他能和王五娘修成正果,只做一双逍遥快活的神仙眷侣,如此我们大汉国少了一个劲敌,才合乎殿下的心愿。”
话说到这儿,冉王妃又露疲态。
如果不是镇原王府已经没了退路,她其实也想劝他退舍权位,远归昆仑虚,哪怕她其实并不是他愿意长相厮守的人,哪怕他的身边,将来也许会出现另一个兴好相投的女子,可他能够真正平安,能够去做一些真正想做的事,那样于他和她而言,日子总归比现在安惬。
“既是如此,王妃何不趁此时机,斩草除根?”
“在我的心里,终是殿下的安危更加重要。”冉王妃长叹:“这次两位皇子出使,东豫皇帝却把节制谍间的权力直接交给了王五娘,东豫皇帝对王五娘的重视恐怕还胜过了我们的预见,王五娘如果在上京发生闪失,东豫皇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甚至于如果司空南次有朝一日真能继承东豫的皇位,他的皇后绝不会是王五娘,王五娘也必不会为司空南次的后宫,如今东豫的皇子中,无论王五娘婚配哪一个,以她的才干,不难掌控实权,不为皇后,做为亲王府的主母,她一样会成为司空南次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