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六殿下就没觉着头晕目炫,或者心烦气燥么?”
六皇子摇头。
司空月乌冷笑:“廷尉卿有所不知,季例家宴,一贯采取的是合食的方式,共食一桌菜,同饮瓮中酒,太子若是中了迷药,我等谁都不能幸免,可当时,除太子外,谁都没有觉得异常。”
顾耿问太子:“入宴前,太子殿下可曾用过别的饮食?”
司空北辰回忆了一阵才道:“家宴日往往是先择定好日期,不会因为家宴就中断课业,那日下昼仍然有弓马骑射的课程,我未觉异常,后来我前往显阳殿,母后那段时日凤体抱恙,我本是日日都要去看望的。
没有在显阳殿用膳,但肯定喝了茶汤或者温乳,具体喝了些什么我实在记不清了,但在显阳殿时,确然就觉得口干。”
“太子的意思是,是显阳殿有人在害你?”二皇子因为没有被警告,此时已然忘形,大笑两声:“当晚皇后殿下倒是称病缺席了,可皇后殿下是太子的生母,为何要陷害你?”
司空北辰强忍着怒火。
“我当然不可能害太子,但显阳殿里,早有贺氏、郑氏安插的耳目……”
“皇后。”司空通抬了抬手:“别急着辩白,耐心听顾卿问安。”
顾耿整理了一下思绪,问:“皇后殿下那段时间既然凤体违和,想必也是无力张罗筹备家晏的,未知当次是哪位贵人负责筹备?”
“也是皇后的亲信,淑妃,哦不,现在应该称为刘庶人了。”二皇子说。
顾耿也不禁犯了难,听上去,这件事案和贺、郑两位夫人还真的都没干系——就算毕宿君跟殷才人的关系不单纯,但也必定不是陷害太子的主谋。
“六殿下可还记得那个掌灯的内臣?”顾耿心怀一丝希望。
六皇子却当头一盆冷水:“是个面生的内臣,我本就不知他的名姓,现在更是……连长相都忘了。”
顾耿:……
“其实关于这件事案,朕已经查明白了。”司空通终于不再为难廷尉卿:“章永,宣刘氏上殿吧。”
高平公主再次瞪圆了眼睛。
母嫔获罪,她的婚事完全受到谢夫人的主宰,才让她对皇后和太子心生怨恨,皇后之前明明担保过,会给她另寻一门好姻缘,结果呢?谢夫人却她找了个中品之族的儿郎,出身还不如病死的那个!!!出身也就罢了,她可以不计较,过得去就行,关键是那还是个目中无人的人,听说全然不以未来附马为荣,竟然还觉得道贺的人是对他心存讽刺!!!
高平公主不敢埋怨谢夫人。
但她自觉怨恨怨恨皇后、太子是理所当然的,她甚至认定生母已经死在了桐华宫,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对皇后的仇恨理直气壮。
生母居然还活着么?
高平公主很快就亲眼确定了,她的生母不仅活着,甚至还长胖了。
不由冷哼出声。
清河公主愣愣转过脸,茫然复茫然,疑问叠疑问,小声问出来:“阿姐,你知道内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高平公主给了清河公主一个甜蜜的笑脸:“我今后要仰仗阿妹你了。”
在高平公主看来,太子得被废了,二皇兄得认输了,三皇兄嘛,生母被当众喝斥,还怎么争储?轮也该轮着四皇兄了,如果她是父皇,直接就立四皇兄为储了——四皇兄多迷人啊,可惜和我是亲兄妹。
司空月狐突然觉得眼皮子跳了跳,顿时也诧异了:什么情况,我可是在场人士中,除父皇之外唯二的明白人,早就想到中女仪也许还可以“幸免”,刘庶人是必然会登场的,怎么会猛然觉察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