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有这样的猜测,不知怎的也觉得自己馋得慌,于是就想撺掇着几个明日不用竞猎的同僚去夜猎,还没走出营区,正好看见娴婳女使在前头……过去郑良人打发过几次她往紫微府送茶点,跟卑职们都算是熟面孔了,卑职看着她像是要进猎区,忙喊住她,怕夜里猎区里黑灯瞎火的她走迷了道,可娴婳说她不是进猎区,讲她的耳坠子丢了只,才走到这边来试试寻不寻得到,听说我们想去夜猎,娴婳还反过来劝了我们一番。
讲就算明日不用参加竞猎,但竞猎仪程中,还是要谨慎些好,别为了图一时的乐趣,惹出什么祸乱来,卑职几个不好驳宫里的女使,便转头回去了。”
“当时郑良人也在场?”
“郑良人不在场啊,卑职们看得清清楚楚,就只有娴婳独个儿在,我们也不知道娴婳有没有进猎区,但那地方,经过了营隘七亭就有一条路通去外围场了。”
萧伯祝负在身后的手掌再次握紧了,一个宫女哪有可能在夜深时分还满营区的寻耳坠,太子殿下又没有来围场,郑良人根本没理由往这片营区来,郑良人都不会来,她身边的宫女怎么可能在这片营区丢失耳坠?亥正过片刻,娴婳就路经营隘七亭进入猎区,听说她遇害的地方是在枫影三亭附近,这一条线路,是营区到案发地最近的线路!
正觉惊心,焦虑不已,又有消息传来。
“你说什么?一个宫卫居然去了御帐,跪求陛下替娴婳报仇血恨?!”
萧伯祝彻底怔住了,先是两步抢出营帐,被冷风一扑,又回到了营帐,他现在已经猜不出真相了,更不敢再草率行事,稍安勿躁他做不到,也只能静候结果,萧伯祝干脆除掉了靴子,他才发现他竟连足衣都忘了穿,一双光脚丫,直接就伸进了靴子里。
营区里的小篝火,本应彻夜不熄。
神元殿君知道今晚会发生变故,但她怎么也没料到居然会发生命案,她相信瀛姝既然已经有了安排,必定有惊无险,可现在却是两条人命,连郑良人竟然都成了死者之一!火光之中神元殿君忽然停住了步伐,微侧面,只见泗水更是面无人色,她将面孔一低:“王女监说已经禀报了陛下,陛下必定明白今晚之事和神元殿无关,一阵间你不用跟我入帐,你候在帐外,我会见机行事。”
冷风经过耳鬓,火光突地更加明灿了,殿君特意放缓了步伐,她看见了二皇子、三皇子都在御帐外,还有个低着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的六皇子,就在这样的时刻,殿君竟想到了一件特别滑稽的事,昨日的欢宴结束后,六皇子突然蹿到她的面前,很浮夸的行着拱手礼,太像在演示该如何规范潇洒的行揖礼了,她一头雾水,不知道六皇子这是在唱哪出。
接着呢,那半大的少年就扬了扬他细软的眉梢,扯起唇角,盯着她的裙摆说了一长番称赞她的话,似乎他的称赞是一件会让她欣喜若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