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虽珍贵,那也是简嫔该享的,妾哪来这么厚的脸皮据为己有?兼且七郎又不是空手而归,也给妾猎得了一副玉兔毛的缘领呢,妾已经心满意足了,且妾还知道,陛下是很关心简嫔的,简嫔这回未能随驾,陛下本就觉得过意不去,又怎舍得真让简嫔母子二人受委屈呢?陛下刚才那样说,无非就是为了先堵皇后的嘴,生怕皇后眼红几张好狐皮,才讲要赐予妾,妾都不受,皇后还能为难四郎不成?”
司空通觉得很惊奇:“你竟有这么多的心眼?”
“妾的心眼不多,但关及陛下,总是会多想些事的,今日这样的情景,陛下只受了三郎所献的豹皮,直言将二郎所献豹皮赐予皇后,二郎与三郎又都猎得了狐狸,虽不足制成狐裘,但三位夫人都少不了各一件狐裘的,三位夫人皆有,唯皇后没有,皇后才不会想着唯有她才能和陛下共拥豹裘为衣呢,心中自然会算计四郎猎得那几张好狐皮,她是嫡母嘛,开口索要,四郎难道还敢拒绝?
因此陛下才以七郎年幼为借口,打算补偿妾,陛下也明知道妾虽然愚钝,但多年以来,时常受到简嫔的照携,才不会贪图本应属于简嫔的几张皮子,妾都婉拒了,皇后自然就张不开口了。”
李嫔在接下来的几日,便一直住在了营区。
果然只有虞皇后上心,妒恨上了李嫔,这天,实在忍不住,又冲刘淑妃唠叨。
“过去我的心思多放在江氏、殷氏这类狐媚子身上,对李氏真没怎么上心,只想着她虽然是世族出身,可姿色并不出众,她的靠山江东陆姓因与琅沂王姓是姻亲,自来就疏远贺、郑二姓,陛下相信琅沂公一族,连辰儿也把他们视为自己人,我对李氏就从来没有提防,这才容她诞下皇子。”
虞氏话说到这儿,紧紧蹙起了眉头。
贺氏和郑氏相继产子,不管是含光殿还是长风殿她都着实安插不进人手,司空通又显明了不愿断这两个女人的后嗣,否则就不会只令夏杜仪单将那种绝子药奉给谢氏了,后来就是简嫔也有了身孕,那个女人颇有心计,似乎还懂得几分医理,且她当时只把贺氏及郑氏两个女人视为心腹大患,觉得简氏尚能争取为自己所用,结果短短数载之间,不仅皇子添了四个,眼睁睁看着江氏竟然有了宠冠后宫的势头。
虞皇后对江嫔的敌视,先就是因为那女人姓江。
姓江的女人,似乎和她天生相克!!!
“你可还记得潜邸时的江芜依?”
听皇后问起,淑妃连忙回应:“妾当然还记得江姬,她不过是郡王府里的乐伎之女,卑贱之人,但心高气傲,竟自视为陛下的唯一知音,数番顶撞皇后殿下,且还不断离间之辞,不是殿下不容她,着实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当年朝廷下令,逼着让陛下送我的珝儿去洛阳宫,江芜依那贱人正好有了身孕,她看我以泪洗面,她却春风得意,她打是什么主意?以为她生下儿子后,她的儿子就能顺理成章继承郡王位,我虽恨王斓进言让陛下遵旨,但更恨的,就是江芜依吹不断的枕头风,要不是她的怂恿,陛下未必能下那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