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邑伯大可不必着急。”顾耿自然不会被乔恪这老匹夫给带进沟里去:“你方的人证本审已经询问完毕,接下来,也得听听被告乔谦的说辞了。”
乔谦早已经义愤填膺,挺身道:“某对姜娘子从无成见,分明是……”
“谦儿。”乔楻打断了乔谦的话,他起身,步于乔恪面前,屈膝重重一跪,伏身三拜,才道:“子不言父过,此为孝道,若父亲只为处罚乔楻,楻领死便是,可楻亦身为人父,不能眼见着妻儿受不白之冤,命丧于无罪之铡!”
他知道瀛姝已经做好了种种安排,能够让他全身而退,就在早前,他也觉得那不失为最好的安排,但现在他忽然改变了想法,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父亲为何要将他置之死地,道破无非也就贪婪二字罢了,如果他也执迷于毫发无损,与生父何异?
有的事情,他必须担当。
乔楻起身归座,又向顾耿一揖:“廷尉卿,内子对姜氏的安排,我并非一直不知情,自我返京,与妻儿相见,就听说了家门竟然发生了此一件殃难,多余的争辩也是徒然了,我也有一个人证,此人证,正是姜氏。”
姜氏没有死!!!
乔楻道:“姜氏非但未亡,也并没有被送去扬州,内子替她赎籍,暂时安置于城郊,我回京后,知晓了事件始末,也见过姜氏,正巧我旗下有一员兵勇,旧岁出征时,他的妻子不幸因生产亡故,万幸的是他的亡妻所生之女得以保存,我与内子撮合,姜氏和那兵勇之间互生好感,只待秋狩之后,他们便会完婚了,请廷尉卿传姜氏到堂,关于此案的真相如何,才能真正算为水落石出!”
姜氏是必须会上公堂的,不过,瀛姝本来不愿让乔世子直接提出,可现在乔世子已经提出了,瀛姝心中却更觉豁朗。
那就这样吧。
乔楻说得如此笃定,乔恪再是怎么昏聩愚蠢,此时也该觉得五雷轰顶了,就连姜季也是大惊失色,羊袆一只手已经撑向地面,倒是姜母和追风的心头有如五味杂呈,姜母又哭了,只这回哭,才俨然有几分真情实意:“世子,小女真还活着?”
“活着!”乔谦再也忍不住:“家母对姜娘子非但没有嫉恨,甚至极其怜悯,让我教姜娘子骑马,也是早动了要送姜娘子远走高飞的心思,家母觉得姜娘子若识得些骑术,途中终归是方便些,且姜娘子自己也想多习些防身之术,她太苦了,她以为她之所以完全不能自主命运是因为自己的怯弱,我起初的确觉得男女有别,不应由我教习姜娘子骑术,可母亲说了,只要心里干净,就无需拘泥,我擅长骑术,有我在旁护卫,才能确保姜娘子不出意外。”
“三公子为何拾取姜娘子遗下的香囊?”追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