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不用急。”瀛姝笑了,靠近任舅母的耳朵,竖起手掌,轻声说了一番话。
这次瀛姝出宫,不仅白媖被委以重任,瀛姝还找她的祖父正式借用了浮白,王斓十分诧异:“家里这么多仆从,你竟看上浮白这个小儿?”
“别的仆从能和浮白比么?祖父可是把浮白当成亲孙儿一样栽培的,不,祖父在浮白身上用的心思,可比三兄、五兄多出几十筐!浮白年纪虽小,却最老成不过了,虽看着像个闷葫芦,却把祖父的十停机智,怎么也学到了五停,又有主见,这都是祖父不吝赐教的功劳。”
王斓瞪着眼,一声闷咳:“鬼丫头,当我听不出么?你是在挤兑我偏心眼呢,可别乱讲话,你祖母见我待节儿好,哪天不说我几十次偏心眼,要再听信了你这话,我可就更加不得清静了!”
“祖父才不是偏心眼呢,要是三兄、五兄受教,祖父定然会用心栽培,要怪就怪他们自己资质愚钝不说,又不肯上进,祖父对他们越是严格,他们越觉得痛不欲生,祖父是因为疼惜他们,才由得他们自得其乐,横竖啊,三兄、五兄连闯祸的本事都没有,游手好闲也不是不可以。”
瀛姝拿着祖父的一尾拂尘,手掌一下下顺着那白尾,王斓顿觉自家这个精灵古怪的孙女把他当成了拂尘,用行动表示刚才那番话是在拍马屁!他强忍住夺过拂尘用把手敲打孙女的念头,往凭几上一靠,移开目光。
眼不见,就没“恶念”。
瀛姝笑嘻嘻的,继续游说:“说起闯祸的本事,三兄五兄加起来都远远不及四姐,四姐多能折腾啊,陛下阿伯往她身边安了个武婢天天监视她,她居然还有兴风作浪的念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上赶着讨好心宿府里一个奴婢,那奴婢还曾经流落在了秦淮里,跟荫烟居然来往不少。
前番因着有人中伤卢三娘,阿伯令我密查,我查到荫烟身上,荫烟居然说是听从四姐的指使,是四姐跟抱琴……就是心宿府里的奴婢串通起来指使她散布的谣言,要不是我明知四姐身边有人监视,我铁定会信这话。”
这是在邀功,王斓轻哼一声。
“四姐有多怨恨我,祖父可是知道的,我要是什么事都只交给白瑛去办,可有二世母跟四姐通风报讯去呢,我执行的可是陛下阿伯交给我的事务,万一再被四姐捣个乱,我们家可就真成笑柄了。祖父!”瀛姝突然很响亮地喊一声。
“喊什么喊,吓我一跳。”王斓差点就从凭几上滑下来。
瀛姝赶紧拿起一个隐枕,塞在王斓的腰后,还捏着两个小拳头,轻轻替祖父擂着肩:“浮白是祖父的僮仆,年岁又还小,二世母才不会在意他的行踪,我要查的这件事案啊,重要得很,不能有闪失,别的人我还真信不过,浮白是最合适不过了,祖父就借他给我用用吧,横竖我又不会把他带进宫里去,我会让玄瑛居中联络的,玄瑛保管不会让二世母的人盯梢。”
王斓并不是不愿借人,但他先是答应了王节,让浮白去驰楼受教,没想到人还没送过去,瀛姝又紧接着开了口,他只好对王节食言了,这也不算一件大事,可心里就是不顺气,才想刁难刁难瀛姝,于是乎,瀛姝的花拳捶肩就取得了效果,心满意足回宫去了。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打劫”了大兄王节的人。
「家有一老并非一宝,关键不能有个老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