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我推断,死者应是在二十三日至三十日前死亡,与失踪时间略有出入。”
“也就是说,死者死亡在前,失踪在后?”
柳太医点点头:“但这点我不能十分笃定,还需要进一步调察才能应证。”
瀛姝决定先去织女塘。
她问玄瑛:“白瑛可打探清楚了,为什么左近的民众将此塘称为织女塘?”
白瑛此刻并不在面前,瀛姝交代给她另几项任务,但玄瑛对于白瑛的打探结果是一清二楚的,今日虽是一行五人,可乘坐的是鬼宿府的大车,车厢一点都不逼仄,玄瑛就跽坐在瀛姝身边,听问,回答时没有刻意压低声。
“织女塘附近的南泽里和南浮里,过去是纺织工户集居的地方,大约是在三十年前吧,发生了一件事案,有个女织工袁三娘,嫁人后不为婆母所容,她的婆母就以不孝忤逆的罪名将她沉塘了,谁知未过多久,袁三娘的婆母先是目盲,后舌头生疮,药石难医,就请了巫师问卜,巫师说是袁三娘的冤魂索命,恶妇是死定了。
袁三娘的婆母疮症越来越严重,舌头竟因病症断了,死状十分凄惨,四邻都相信了袁三娘是枉死,她的婆母是罪有应得,于是就把那塘称为了织女塘。”
柳太医听后紧紧皱着眉:“多年前我也遇见了一个患者,也是眼睛生恶疮导致了眼珠脱落,且鼻子也已开始溃烂,这是疑难之症,我一直没能查清楚病因,更别说治疗方法了。”
瀛姝若有所思,南次却掀开了一面垂帘,看向车窗外,不像刚才在义庄时,此刻鬼宿府的亲卫已经赶上围住了这辆大车,人马其实挡住了窗外的景致,南次也并非为了赏景。
他在猜测,刚才那个极有眼力的义庄守,应当又会赚一笔油水。
织女塘,塘水浑浊,塘边有好几块平滑的石板,这里应该时有附近的居民前来汲水浣衣,大约是因为发现了浮尸,居民们暂时都不敢来了,四围显得格外安静。瀛姝发现不远处有间空置的破屋,屋子四周是一片柚树,不细看,极细忽略果树间隙里露出的一角瓦顶。
柳太医很快断定,破屋就是杀人现场。
屋子里有残留的血迹,连凶刀都弃置于屋角,柳太医刚才还验看了死者的衣物,裙带断裂开,半条裙带也在破屋里,裙带染血。
瀛姝找到了附近的民户,问一个正从更远处汲来井水在门前浣衣的妇人听没听说命案。
妇人很胆小,有问必答:“听说了听说了,还好那天我身上犯懒,没有去织女塘洗衣裳,是桥头胖舅子家的大女儿发现的浮尸,吓得她唉,到现在都不敢看一眼水。”
“柚子树里,有一间空房子,是哪家的产业,怎么就那样废弃了?”
“那片柚子树本来是有主家的,好像听说是户商人置办下来的,空房子其实就是看林人住着的,几年前吧,具体年月我也记不清了,那商人病故了,两个儿子争家产,闹去了衙门里,分了宅田,这片柚子树说是要被转卖,怎知找不到地契了,就不想再废人力来打理,看林人一走,屋子就空下来了,顶塌了一半,不过有时候我们在浣衣的时候,突然下雨,有那个地方还能暂时避会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