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在贾政手中住了,
只得饮了酒。
众姐妹弟兄皆你悄悄的扯我一下,
我暗暗的又捏你一把,
都含笑倒要听是何笑话。
贾政见贾母喜悦,
只得承欢。
方欲说时,
贾母又笑道:
“若说的不笑了,还要罚。”
贾政笑道:
“只得一个,
说来不笑,
也只好受罚了。”
因笑道:
“一家子一个人最怕老婆的。”
才说了一句,
大家都笑了。
因从不曾见贾政说过笑话,
所以才笑。
贾母笑道:
“这必是好的。”
贾政笑道:
“若好,老太太多吃一杯。”
贾母笑道:
“自然。”
贾政又说道:“这个怕老婆的人从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买东西,便遇见了几个朋友,死活拉到家里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着了,第二日才醒,后悔不及,只得来家赔罪。他老婆正洗脚,说:‘既是这样,你替我舔舔就饶你。’这男人只得给他舔,未免恶心要吐。他老婆便恼了,要打,说:‘你这样轻狂!’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说:‘并不是奶奶的脚脏。只因昨晚吃多了黄酒,又吃了几块月饼馅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
说的贾母与众人都笑了。贾政忙斟了一杯,送与贾母。贾母笑道:“既这样,快叫人取烧酒来,别叫你们受累。”
众人又都笑起来。
于是又击鼓,
便从贾政传起,
可巧传至宝玉鼓止。
宝玉因贾政在座,
自是踧踖不安,
花偏又在他手内,因想:
“说笑话倘或不发笑,
又说没口才,
连一笑话不能说,
何况是别的,
这有不是。
若说好了,
又说正经的不会,
只惯油嘴贫舌,
更有不是。
不如不说的好。”
乃起身辞道:
“我不能说笑话,
求再限别的罢了。”
贾政道:
“既这样,
限一个‘秋’字,
就即景作一首诗。
若好,便赏你;
若不好,明日仔细。”
贾母忙道:
“好好的行令,
如何又要作诗?”
贾政道:“他能的。”
贾母听说,道:
“既这样就作。”
命人取了纸笔来,
贾政道:“只不许用那些冰玉晶银彩光明素等样堆砌字眼,要另出己见,试试你这几年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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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听了,碰在心坎上,遂立想了四句,向纸上写了,呈与贾政看。
贾政看了,
点头不语。
贾母见这般,
知无甚大不好,便问:“怎么样?”
贾政因欲贾母喜悦,便说:“难为他。只是不肯念书,到底词句不雅。”贾母道:“这就罢了。他能多大,定要他做才子不成!这就该奖励他,以后越发上心了。”贾政道:“正是。”因回头命个老嬷嬷出去吩咐书房内的小厮,“把我海南带来的扇子取两把给他。”
宝玉忙拜谢,
仍复归座行令。
当下贾兰见奖励宝玉,他便出席也作一首递与贾政看。贾政看了喜不自胜,遂并讲与贾母听时,贾母也十分欢喜,也忙令贾政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