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见是她,冷声道:“只要他还能娶妻生子,不就行了?你若想给你弟弟娶妻,怕是只能配冥婚了!”
“哈哈哈!那又何妨?我小弟从呱呱坠地开始,直至离世,一直都是太子!他选妃之时,是何等阵仗,何种礼制!再瞧瞧你这架势,莫不是山匪强抢民女么?” 李漟笑得花枝乱颤,言语间满是嘲讽。
“哼!有你哭的时候!” 李淑面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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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漟冷笑不止,讥诨道:“我哭?你且瞧瞧这些参选的秀女,放在平日,连入京兆府推荐名单的资格都没有。可有世家女?可有显贵之家的千金?哦~!我险些忘了,泥鳅就该配这等女子,倒是我唐突了!”
李淑冷冷盯着李漟,并不搭话,片刻后,扑哧一笑:“你母亲才过头七,你便身着大红裙,当真是个‘仁孝’之人呐。”
“杨炯在户部时,常与我言:‘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然使其中有可欲者,虽白刃在前,山川震眩,赴汤蹈火,未足喻其勇也;及其无也,虽鼓琴于室,佩剑于朝,徒为其容耳。’你瞧,他是多么懂我。” 李漟神色得意,仿若在炫耀稀世珍宝一般。
“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淑眉头微凝。
李漟瞧着李淑那桃花眼眸中波光剧烈震颤,恰似湖面被劲风搅乱,泛起惊涛骇浪。于是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款步走到李淑身前,压低了嗓音,却字字如利刃:“自小,我便是吃着姨娘的奶水长大,相府于我而言,与自家宅院无异。杨炯与我,自幼一同开蒙读书,那些稚嫩的时光里,笔墨纸砚相伴,诵读之声相和。
待他踏入朝堂,你道怎的?我们二人更是互为倚仗,宛如并蒂莲花,扎根朝堂泥沼,同沐风雨。他家中之事,但凡我想知晓,便如同探囊取物,无人敢在我面前藏掖半句。哼,你竟妄图以失身之事拿捏他,也不瞧瞧他背后站着的都是哪些女人,当真是蚍蜉撼树,痴人说梦!”
李淑听得这话,银牙紧咬,那神色仿若被激怒的母豹,浑身透着狠戾劲儿,终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这般言语,是存心羞辱我么?”
“哼,分明是你自己作贱自己,怨不得旁人!” 李漟柳眉一挑,话语间满是不屑。
“够了么?既已说完,你便速速离去!” 李淑强自按捺住胸口那股汹涌怒火,面上竭力维持着冷漠,犹如罩上一层寒霜,冰冷难近。
李漟本就不是那饶舌纠缠之人,今日不过是赴皇太后的寿诞,途经此处,瞧着李淑这副狼狈模样,忍不住出言讥讽罢了。
恰好此时,转头瞥见李淽身着一袭红得似火宫装,双手稳稳抱着个大木盒子,缓步走来,于是转身笑盈盈上前道:“哎呀,怎的这般迟来?”
李淽嘴角上扬,绽出一抹温婉笑意,轻声应道:“祖母此次寿诞,不喜铺张,我便思量着,正巧我那蛋糕坊新制出一款专为贺寿的蛋糕,模样精巧,滋味更是一绝,便亲自动手做了来,也好表表心意。”
“哟,你那蛋糕坊近来可是声名大噪呐,这长安城的权贵们,但凡逢着生辰吉日,都巴巴地跑去订上一份,听闻那口感,甜蜜软糯,丝丝顺滑,可比寻常糕点强了不知多少倍,一会儿我定要好好尝上一尝。” 李漟眼角眉梢皆是调笑之意。
“这蛋糕坊能有如今气象,还得多亏了杨炯呢。他呀,精心为我拟了企划书,条条明晰,又费心寻来得力人手,我不过是在旁打打下手,帮忙照看着罢了。”
李淽说着,脸颊飞起两朵红晕,恰似春日枝头的杏花,神色间满是羞怯。
李漟暗自腹诽,这杨炯,当真是我姐妹的命中克星,瞧这傻丫头,一副芳心暗许的模样,怕是魂儿都被勾了去,真真是作孽呀。
正说话间,月娘推着二狗缓缓行至景龙门。二狗抬眼,刹那间瞧见那李淽,只觉眼前一亮,仿若天光乍破,云开雾散,露出那藏在深处的仙子来。只见她身姿袅袅,清丽脱俗,那容色恰似春日枝头最娇艳的杏花,甚至比眼前自己那天仙一般的姐姐也差不了半分,一时竟看呆了去,双眸痴傻,动弹不得。
李淽亦瞧见了来人,见二狗那副猥琐模样,眉头轻皱,眼底满是鄙夷之色,心下知晓这便是近来搅得朝堂风云变色的隐皇子,她自是不愿与这人有半分瓜葛,当下朱唇轻启,脆生生唤道:“姐,咱们快些走吧,莫要让祖母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