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店铺听到叫声,你把我挡在身后,是怕有危险么?”季熠侧着身体在谢观南耳边用仅能让他俩听清的音量轻轻问,“观南原来如此关心我。”
“?”谢观南察觉到季熠的臂膀几乎贴着自己,下意识往边上挪开半步,不耐烦地蹙眉,“嘘!莫打岔。”
季熠于是配合地点点头闭上了嘴,但又默不作声地跟了半步过去,依然贴着谢观南,只是这一次对方没再躲开,因为他的专注力已完全不在自己周遭。
谢观南眼神清澄,思索的时候眉头微微锁着,认真的神情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气。难怪他说是因为喜欢才当的捕快,季熠还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严肃又正气凛然,竟让人有些不由自主地被他那种可靠的感觉吸引到转不开眼。
“……左右耳后有淤痕,后颈无交叉勒痕。”仵作喝报至此,停了下来。
按照步骤,接下来便要再验其他部分,如衣物遮蔽之下的皮肤与私密处等,死者为女性,故而这种时候会需要稳婆来处置,但以现有的检查内容,也可以做出一些基本的判断。
“谢头。”来做验尸记录的书吏过来跟谢观南说,“依仵作所验,尸首的外观看起来符合自缢的表征。”
如书吏所言,目前提取到的尸体信息,包括尸表颜色,口、手以及勒痕颜色位置,确实都和自缢会造成的状态吻合。若是自缢,那是否要进一步尸检,也需征求家属的意见,如果家属认可自缢的结论,也可不做复检。
谢观南看了一眼小戚氏,这妇人怯生生的样子委实不像是个能主事的,但眼下也只能问她了:“夫人,贵府的小姐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才会有这等轻生的念头?”
小戚氏掏出帕子在眼角按了按,摇头道:“妾身不知,我去年才过门,虽说是继母,但我家大小姐的事我并不敢过问,平日里客客气气相处,我只求彼此体面,并不奢望她与我亲近。”
以周震声要为周楚绪招赘的决定来看,这位小戚氏的话应当不假,周家往后指不定要由这位大小姐当家,她一个继室自然不会这么没眼色真把自己当主母而去对真正的周家继承人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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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观南绕开停放尸体的位置,在闺房内四处查看,之前因为只有他一个衙门的人,是不便动屋内东西的,此刻他没了这些顾忌,便走到了角角落落去细看。倘若周楚绪真是自缢,那么死者生前所经之处多少应该留有痕迹。
“谢头,这里有东西。”另一个在勘察的捕快拿了个铜盆过来,“床底下发现的这个盆里,有未烧尽的纸笺。”
谢观南小心地从盆中捏起一片碎纸,不足方寸大小,上面统共留下不到四五字,再看盆内还有差不多大小的几片,他都捡了出来,从腰间掏出一方白帕垫在桌上,将纸片一一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