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安娜表现的对她这个表弟很不屑,可并不说明奥勒有多么不堪。
相反,他是天生的商业动物,从小的家庭教育,让他所拥有的城府和见识绝对优于99.99%的同龄人。
到现在为止。
其实整场谈判,依旧没有超出他掌握的节奏。
他从座椅边取来随身携带着的路易斯威登的棕色Dandy公文包,打开,从公文包的内层里抽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A4复印纸。
“我将重新发起最终报价。”
“3亿6000万美元的签字费。对,杨,你没有听错,是3亿6000万美元,比你们所要求的还要多3000万美元。”
奥勒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刚开口就显得石破天惊。
“不过第一笔只会履行合同总金额的1/3,也就是其中1亿2000万美元,剩下的2亿4000万美元将在未来十年,分批次支付。”
“作为交换,我们最多能给曹轩3.56%的杂志社股分。欧洲美术年会,克鲁格兄弟银行和奥地利国家出版集团,各拿出1.1%,剩下0.26%由董事会其他股东承担。至于您方所需要履行的主要义务,也写在下面了。”
奥勒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手里的A4纸顺着桌面推了过去。
“杨,拿稳了。”
“加上股份,你手中的纸张的价值绝对在五亿美元以上。你知道这张纸有多重么?7.5吨,六辆mini-cooper轿车叠在一起的重量。在银行金库里,五亿美元堆在一起,就是这个重量。”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当这张纸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的那一刻,奥勒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瞬间,主客易位。
他已经成为了这场谈话的主导者。
奥勒对他手中这张纸上协议的威力有清晰的认知。
他公文包里放着这纸最终授权,就好比斗地主时手中握着大小王,打德州扑克时,手里拿着皇家同花顺。
刨除刚刚双方都没有诚意的互相试谈。
奥勒已经给出了美术史上,最为重量级,也是最慷慨的合约。他心中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钱海功势。
在他翻开底牌的这一刻。
就已经直接杀死了谈判游戏。
老杨接过手中的A4纸,展开它,一行一行的认真看过去。
“确实很慷慨。”
他慢慢点了点头。
老杨知道,这应该确实是《油画》所能给出的最优价码和最后底线了。
若非现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和对面着急营造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天时地利凑在一起,就算是曹轩,也几乎没有可能得到这么慷慨的出价。
奥勒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来之前,得到了《油画》董事会的授权。这个授权是一次性的,我们所能开出的最优条件,这个协议只在今天晚上12:00以前有效,过期作废。”
“看看时间。”
奥勒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积家月相手表,“你们大约还有十个多小时的讨论时间。”
“说实话,我认为你只需要给曹轩打个电话,现场就能得到答复。”
奥勒把桌边的香槟一并推了过去,用君王般的语气说道:“喜欢的话,这瓶酒送给你,杨,我等待着你亲自打开,为我们干杯庆祝。”
“数额没有意见,股份还得再谈谈。百分之三点几实在太少了。”老杨不好意思的挠挠下巴。“股份举牌线还5%呢,再加点呗。刚刚我那个克里特岛的王后的例子,举得多棒啊。”
老杨觉得这家伙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那可是他压箱底的酒桌荤段子之一,一般人他还舍不得轻易给对方讲呢。
“你看,这个例子的妙处在于,只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嘛。双方才能安心嘛……”
“够了!我已经足够容忍你的无礼了,请不要在这里继续撒泼了。”奥勒不耐烦的摆摆手。
他是真的有些愤怒了。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白痴,知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多么大的一张意向合同,竟然还在这里像老太太去菜市场买菜一样,试图这边饶根芹菜,那边顺颗大蒜那样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