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夫君可能会对父皇有些怨气,你多方开解一下,告诉他,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暂时的。
契丹萧孝穆西进,父皇就在长城口建立了四个军寨,威逼易州,井陉关守将这时候也该关闭太行山通道,断绝了私盐通道。
向哈密用京兆府的粮价购买粮食,也是因为西去的军粮给了东边。”
“哈密的粮食很……”赵婉差点把哈密的实情说出来,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哈密有多少粮食,全哈密六个酿酒作坊全是哈密王室的产业,日夜不停地酿酒,蒸酒就是为了消耗少府监里积存的陈粮。
陈粮到底有多少赵婉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和夫君没事去粮仓闲逛的时候,对于狼穴里积存的大量粮食,夫君很是忧虑,不止一次的告诫那些官员,一定不能让粮食白白的留在粮库里的发霉。
如果能卖出去一些给父皇,岂不是一桩很好地买卖?大宋的粮价从来都没有便宜过,不像哈密,馕饼一类的食物已经便宜的跟白送一样。
夫君不止一次感叹,百姓粮食种的越多,他就赔的越多,哈密粮食价格之所以能维持现状,完全是夫君拿家里的钱补贴的结果。
赵祯见赵婉不说话了,遂叹一声道:“国与国的交易,不可掺杂私情,既然相国提出,父皇不可因私废公。”
看着父亲有些内疚的样子,赵婉忽然发现向来英明神武的父亲傻傻的……
事关哈密国策,赵婉不敢轻易的向父亲说明白其中的根源,只能保持沉默。
事情已经做了,赵祯自然不会跟闺女做更多的解释,今天之所以拿出来说说,是不愿意冷了铁心源的心,现在已经说透了,接不接受就是铁心源的事情了,他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
回到铁家小院子的时候,王柔花正躺在梨树下的躺椅上,张嬷嬷在一边帮她摇着扇子,一边说着闲话。
王柔花见赵婉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自己身边,显得低眉顺眼的,她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个儿媳妇了,平日里如同自己闺女一样,只有觉得对不起铁家的时候才会这样。
就皱眉道:“换个大椅子坐,这样会压到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情就说事情,没有什么事情比你肚子里的孩子金贵。”
“今天父皇和我吃饭,突然提到了粮食,他希望以京兆府的粮价购买我哈密的粮食给河湟的将士们……”
王柔花疑惑的道:“这是好事……啊?你是说你父皇根本就不知道我哈密粮食泛滥的事情?”
赵婉摇摇头道:“看样子不知道,父皇显得有些对不住我们哈密。”
“你怎么说的?”
“我知道兹事体大,就没有说话。”
“你呀!”王柔花抬手想抽赵婉一巴掌,瞅见她高耸的肚皮,放下手道:“你这个主妇是怎么当的?
哈密粮库里的粮食你没资格做主,这是对的,难道王宫里的粮库你也没资格做主吗?
在哈密,粮食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一个负担了,早点售卖掉是对的。
婉婉,身为一个主妇,你该知道,哈密粮食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有很大的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