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累得倒在座位里,喝着江雁声给她递过来的水,说:“可真累。”
他提醒她系安全带,然后发动车子。
车子缓缓启动,后视镜里,那片插满了纸经幡的山坡倒倒退得越来越远,直到下一个路口转弯,再也看不见。
她转头问江雁声:“你几岁来的临川?”
“十六岁。”
“你又不读书,为什么要来临川?”裴歌对此有些好奇。
“来临川为什么非得是读书?”他笑着反问。
“那你怎么在这座城市活下去?”
“在栎城怎么过的,在临川就怎么过。”他淡淡道。
“你一个人吗?”裴歌脱口就问。
他抿着唇角,转头看着她,眸色很深,眉梢微扬,反问她:“你觉得呢?”
在裴歌心里,已经默认为他是一个人。
他养活自己就足够艰难了,还怎么养别人?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去看外头的山色。
可能是走了太多路,后来她窝在座椅里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车子已经停在了市区。
他看着她:“醒了?”
裴歌抬手想揉眼睛,但想起自己今日化了妆,硬生生止住动作。
她伸了个懒腰,好奇地望着外面,半晌又转过头来问他:“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急,再住两天。”
车子停在河边,河岸种着一排榕树,棵棵都很粗大,看起来至少比她长了好几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