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原来是他们!别让我遇到,让我遇上了,这两个家伙一个都别想活!当初就不该留他们一条狗命!”拖着玄奘与天蓬,猴子骂骂咧咧地朝着河岸走去。
一缕缕的黑水从玄奘和天蓬的口中呛了出来。
远处,黑熊精和卷帘涉水急匆匆地朝他们奔来了。
“别骂了……骂也没用。”天蓬重重咳了两声,咳出了血,拖着猴子的手乏力地在水中浮动着:“这阵仗不是他们能搞出来的,他们背后有人指使。就算没有他们,也会有另一拨人来做这件事。”
那血从伤口不断地溢出,浮在水面上,红黑两色参杂,看上去就如同水墨画上的朱砂。
这一番激斗,猴子基本上是毫发无损的,天蓬已经负了伤,玄奘一介凡身,虽说也是只剩下半条命,但相比天蓬还好上许多。
最起码,还能挣扎着自己站起来。
“没事吧?”
玄奘上下检查了一番,缓缓摇头:“先看看元帅怎么样吧。”
猴子将天蓬背了起来。
“伤得很重?”
“有点。”天蓬面色惨白地答道:“死不了。不过你要是再晚点来,我估计就真死了。”
“关键时候,要相信大圣爷,懂吗?”
猴子嘿嘿地笑着,背着天蓬一步步地走向河岸,与卷帘等人汇合。
……
此时,那河底,三位妖王已经聚到了一处。
一旁的法阵依旧流转,那正中的干瘦老僧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某种奇异的金色元素如同萤火虫般飘散四周。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半点动静,看上去就好像已经坐化了一般。
鼍洁握着鹏魔王给他的那柄金色锥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人。
狱狨王没有参加偷袭自然是安然无恙。
狮驼王中了猴子那一脚,那脸上遍布着痛苦的神情,似乎还没缓过来。看样子已经有点够呛了。
鹏魔王也同样挨了一击,不过看上去并无大碍。
瞧着面色有些难看的三位妖王。鼍洁小心翼翼地说道:“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擒拿玄奘呢?或者杀了他也行啊。”
鹏魔王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道:“我怎么做事用得着你管吗?”
“这不是管不管的问题。”鼍洁憨笑着说道:“刚刚那么好的机会……”
话音未落,鼍洁已经发现鹏魔王在怒视着自己,当即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扭头道:“我去监视他们。”
众妖王也不吭声。
无奈,他只得悻悻离开。
待鼍洁走后。狮驼王才蹙着眉头道:“刚刚……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鹏魔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冷眼道:“你懂什么,刚刚那种情况下动手,一个不慎,玄奘随时可能殒命。”
“这有什么关系?”狮驼王仰头道:“地藏王不是说了吗?只需用金锥取血,取到血就行,至于玄奘死活,不管。”
闻言。鹏魔王冷笑一声,悠悠叹道:“他肯定不管了,其实不是不管,而是死了更好。只是杀玄奘这档子事,不能出自他的口罢了。这和释迦摩尼不能杀玄奘一个道理。都美其名曰要考验玄奘,其实啊,就是都在证自己的道,都在辩自己的法。”
微微顿了顿,鹏魔王接着说道:“不过,对我们来说。玄奘是万万不能死的。这一点,你们一定要记住。”
“这是为何?”一旁的狱狨王挑了挑眉头问道。
“因为玄奘死了,我们算什么?”伸手捂着腹部被猴子击打过的位置,鹏魔王一步步走到那法阵边缘,注视着里面的僧人道:“玄奘死了,那猴子就破罐子破摔了。你以为他真无法解决这黑水?要硬来,他完全可以让整条河改道断流。再说了。佛门承诺给你我的,你们就都当真了吗?玄奘活着,那猴子就是个威胁,我们就是刀,可以让他们的手不沾血。玄奘一死,那猴子就屁都不是,而佛门,也不再需要我们了。嘿嘿……那条鼍龙小子到现在还没弄清楚状况呢。报仇?到时候魏征是死了,仇是报了。那猴子一怒,他那一家子,连塞牙缝都不够。西海龙宫全部拿去陪葬都不够,又有谁来替他们报仇呢?”
闻言,狮驼王不禁忐忑地点了点头。
那一旁的狱狨王却是一脸的无奈。
很明显,他们都走错了。猴子放过红孩儿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三界,猴子根本没打算和昔日的下属计较到底。
如果当初他们好像牛魔王一样低头认错,或许根本不需要走到猴子的对立面去。
可事已至此,谁还能保证猴子能像原谅牛魔王那样原谅他们呢?
走错了一步,现在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到黑了。
沉默了好一会,鹏魔王缓缓地笑了出来,道:“别担心,他们暂时跑不了,我们还有机会。”
……
此刻,已是日落西山之时,众人却并没有远离黑水河而去,而是在河岸边上露宿。
当猴子踏上黑水河的河岸之时,便已经发现这对岸的土地不知何时也已经笼罩在法阵之中。快步往四周寻了一圈,他很快便发现他们踏上的根本不是什么对岸,而是这黑水河中的一座“岛”,或者说是这黑水河畔的一块一里见方的飞地,那四周尽是翻滚的黑色河水。
“千算万算啊……”猴子不禁无奈地笑了出来。
这就是我在明,敌在暗的坏处了。
简单地说,对方一开始派出那鼍洁来当艄公,便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将自己一行人诱使至此。在那小船上东拉西扯,用极其缓慢的速度过江,一方面是为了尝试捕捉机会,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拖延时间,麻痹这一行人,等到船顺河走到这一带再动手。
虽然依旧没有真正脱离危险,但好在对方也没胆子踏上陆地来。总体而言,也算是暂时扳回一局吧。
可这样的局面应该如何突破呢?
直接用金箍棒将他们一个个带过黑水河吗?
虽说对方指不定在河里还暗藏了些什么,但这招也不是不可以。最起码,猴子在的时候这些人是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的。
可是,这么远的距离,一次猴子能带几个人?万一猴子离开带人的时候对方忽然偷袭怎么办?
想着想着,猴子忽然想到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奇葩故事。说是一只老虎生了两只小老虎,一只豹,一旦大老虎不在,小豹就会咬死小老虎,现在要过独木桥,一次只能带一只,要将三个小家伙都安全带过去,应该怎么办?
老虎怎么能生出豹子来呢?
这个问题,猴子至今没搞懂。
一路胡思乱想着,猴子缓缓走回了扎营的地方,看见玄奘正在一旁生火,黑熊精正在搜集柴火,负了伤的天蓬依旧躺卧着不动。
一步步走到天蓬身旁,猴子盘腿坐了下去,望着河面悠悠道:“好点没?”
“好多了。”天蓬干咳了两声,缓缓道:“也许我们都猜错了,来的不是佛陀。”
“那是什么?”猴子回过头来。
抿着唇,天蓬犹豫了好一会,低声道:“很可能是……某位佛陀成佛的金身。这玩意有时候比佛陀本身还难对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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