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一张脸上尴尬满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赢杏儿本该是明媒正娶进贾家门儿的,这般大气懂礼,还有孝道,当得起宁国大妇。
可偏偏他那个混帐孽子,搞出不知多少上不得台面的名堂,还差点害得两人丧命……
如今,却只能委屈人家以公主之尊,住在对面,至今都没名没份,这如何对得起人家?
贾政书生性子,自觉有负于人,惭愧难当。
赢杏儿却在一旁笑道:“老爷,我过的很好呢。”
这一声“老爷”,差点没把贾政的眼泪给叫下来。
多好的丫头啊,金枝玉叶,何等尊贵reads();。
受了那些委屈,竟还甘愿称他一声老爷……
按照礼法,官家门第里的子女称呼父母都只能称老爷和太太。
赢杏儿这声老爷,和喊爹差不多。
贾政真真感动莫名,无以回报,便起誓一般,面色郑重非常,沉声道:“公主且放心,日后那个孽障若是敢欺负你一分,你只管来寻我,我替你出头。除非他敢弑父,否则,我断不会让他欺负了你去!”
赢杏儿心里哭笑不得,没好气的白了孝康亲王一眼后,却还是起身屈膝福礼道:“那杏儿就谢谢老爷撑腰啦!老爷日后只管唤我杏儿就是,在家里喊公主,太外道。”
贾政眼睛又湿润了……
孝康亲王赢诚看着这一幕,呵呵笑个不停。
倒是孝简亲王赢钬,一进贾家门儿后,就不住的打量贾家的陈设。
荣禧堂堂屋上悬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上书荣禧堂三字,乃先皇御笔。
堂内,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彝,一边是玻璃。
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
轩昂壮丽。
再想想入门后看到的奇花异石,楼宇亭轩,贾家果然豪富啊!
想必,嫁妆不会短了去……
不过,前面的谈话,也只是寻常谈话罢了。
真正谈婚事的,还是在后面。
由内宅来定。
女人们的客套要比前面还热情,尤其是在赢杏儿刚来时进来给贾母请安时。
孝康亲王妃笑的和煦慈爱,拉着赢杏儿的手对贾母连连称道,这是亲上加亲。
孝简亲王妃的架子虽然高,可她比孝简亲王更明白自家王府的情况。
户部追缴亏空时,忠怡亲王亲自给孝简亲王府打了招呼,不要有任何侥幸的念头,更不要去做皇上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孝简亲王自然不愿*,只得掏空了王府去还亏空。
这么些年的挥霍生活,勉强将户部的亏空还尽后,哪里还有剩余?
王府上下都快要喝西北风了。
因此,孝简亲王将娶贾家女的主意一说,这位亲王妃顿时期望的不得了。
都中权贵,谁家不知贾家的豪富?
若真能娶得贾家女,只媳妇嫁妆的出息,都能维持王府的生存了。
更何况,听说还能免去世子的责罚……
虽说被圈禁在宗人府的世子不是她的亲子,她也没己出子女。
但被圈的世子待她恭敬孝顺,其生母早亡,总比现在那几个生母尚在世的强……
怀抱着种种美好的愿望,孝简亲王妃也笑的极灿烂,待赢杏儿去后,与贾母说了不少好话reads();。
贾家四女,大姑娘已经成了贵妃,二姑娘,呵呵……
三姑娘即将成为亲王世子妃,日后四姑娘,也嫁宗室,岂不是一番美谈?
这番论调,贾母只是笑呵呵的点头,却没接话。
孝简亲王妃也是精明人,没有直接说破,因为她知道,万一说不拢,这事就黄了,得从长计议。
便又说起了聘礼和嫁妆的事。
古人重男轻女思想极为严重,不仅是因为男丁可以传宗接代,而且还能从媳妇娘家赚嫁妆……
女方为了不使女儿在婆家受苦受欺负,或是为了颜面,破家攒嫁妆的不在少数。
不过双方若都是门当户对的体面人家,也有定例。
嫁妆通常是聘礼的两倍。
当然,男方出的彩礼,十有八.九会再被一起送往男丁家里……
但也因此,女方家里时常希望对方能少出点聘礼,否则女方家里负担太重,赔的太多……
今日,就是商议这个问题的……
孝康亲王妃笑咪咪将一份彩礼单子送给贾母,贾母接过看了一遍后,有些愣神,道:“王妃,这个礼单,太单薄了些吧?”
孝康亲王妃笑道:“太夫人莫要多怪,荆王再三叮嘱,非是王府贫瘠,或是小瞧府上。荆王一脉世袭罔替,三代帝王都多有封赏,论豪富,宗室诸王里,荆王府怕是头一份。
只是,世俗多以嫁妆为彩礼两倍。
府上自然也不会差这点,但荆王却说,不好受你家恩惠太重。
王府只图府上的姑娘礼数好,大气,未来会是个好王妃。
却不是贪图贾家的豪富。”
贾母闻言,这才明白,笑道:“王爷果然厚道……我也知王府天家贵胄,富贵非凡,不是我们这样人家能比的。
不过,这事老身说的也不算。
我有个霸道的孙子,三丫头有个霸道的弟弟,早早就给她预备好了嫁妆。
多了也没有,就是他捣鼓出来的玻璃生意,皇家内务府占九分,他占一分。
这一分,就是我们家三丫头的嫁妆。”
“嘶!”
孝康亲王妃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动容。
孝简亲王妃则一双眼睛冒光……
天爷啊!
那可是一座花不完吃不尽的金山啊!
若是……
若是……
一时间,孝简亲王妃的呼吸都急促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