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刘夫人成了那样,显然他的靠山已被扳倒。
而言卿一把扯起他衣襟,将他整个人从地上薅起。
“你们,”
“你们这些人,”
“到底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此刻正协助江云庭清场的江孤昀微微一怔,下意识回首,就见那位妻主眉眼之中全是冷煞,
他一时有些愕然,
莫说是他,就连江云庭也愣了一愣,然后反手一刀斩了一个从他身后扑来的城主府护卫。
而言卿心里其实憋着一股火。
从她见到江孤昀的第一眼!
看见江孤昀那一身血,那肩膀上的伤,那腿上的伤!
可比起这些皮肉伤,最令她恼火的,是之前惊鸿一瞥时,隔着很远,瞧见那人满身凄寂的模样,那眉眼仿佛陷入冷寂的深渊之中,
那种崩坏,那种毁灭,她曾见过。
当初二人初见,江孤昀从刑狱出来时,即便清冷如雪,淡然遮掩,可她依然能感受几分。
她也从江虞羲身上看见过类似的东西,比如前阵子,深夜之中,打从钟山集秀营相遇,那江虞羲就一直一副宽容纵容的模样,和煦至极,
仿佛不论什么都能包容,人看起来甚至没多少脾气,一身的潇洒,随意,他仿佛不论什么都能依她。
可那天夜里那人却暴露出强势的一面,隐隐的癫狂,让心底那些偏执显露出来。
该说他们不愧是亲兄弟吗?
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疯的,一个不正常的,
而言卿甚至不敢想,倘若今夜她没来得及赶来,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另一个江虞羲?
崩坏毁灭到一定程度,自身都已经碎了,执拗地寻求着心中的那份信念,哪怕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而那已经算是一种很好的结果,但凡出点什么岔子,
但凡她来晚了,那等待她的会不会是一具尸体?又或者稍好一点,重伤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