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族叔,是一位长辈,仿佛生来一副热心肠,不论谁家有事儿,总能见到祥林帮着人家忙进忙出的身影。
信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众所周知的“好人”、“老好人”,弄出那个“一寸灰”。
江云庭看了祥林许久,才突然说:“我记得,大概是三十年前,幽州境外,曾有苗疆之人谋害朝廷勋贵,使用巫蛊之术欲将其毒害。”
“后来东窗事发,朝廷派兵抓捕,那通缉令和悬赏甚至就连幽州各县都曾有所耳闻,不过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
“也正好是那阵子,族叔您来到我江氏宗族,是被您阿爹带过来的,就这么成为我江氏宗族的一份子。”
祥林抿了抿嘴,半晌,又好似笑,也好似叹,仿佛突然就有点累了。
或许是在见到江云庭这一刻,就已经知晓,大势已去,逃生无望。
既已东窗事发,被这些人发现了,也就没什么生路了。
“对,”
“是为逃脱追兵追捕,才上赶着羊入虎口。”
“阿爹带我来幽州,可谁知这幽州竟是这般的模样。”
巫蛊之术向来神秘,世人避讳,朝廷也将之妖邪化,所以他哪怕从阿爹身上学来不少本事,但从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这么多年藏着掖着,竟也渐渐习惯了,真拿自己当成一个山野闲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谁知,
祥林又一笑,听见身后再度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那言小娘子从枯木林中走来。
“小娘子,您来得太晚了。”
言卿听得一怔,突然觉得这话一语双关。
祥林又笑了笑。
年少时曾听阿爹提起,那些妻主娘子骄奢淫逸,无恶不作,越是底层的妻主娘子,就越无胸襟越无涵养,越是放纵心中那些无边的恶意。
后来亲眼所见,才知阿爹所言并未夸大,反而还保守许多,多少是口下积德,为那些妻主娘子留了些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