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落座主位,招了招手,示意王恭与徐宗文坐下,三人相继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王珣先开口道:“徐征北与国舅连夜来到老夫府上,想必是有大事相商,如今下人都已经遣散,请二位不吝直言吧!”
徐宗文与王恭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先回道:“王令君,我大晋目下主少国疑,且内乱丛生。就说那反贼孙恩挟天师道之威屡屡入侵吴郡,麾下已经聚集五万人马,更何况先帝尸骨未寒,各地牧守心怀异志者不在少数,宗室之内也有谣言频传,局势不容乐观!当是时,我等忝为辅政大臣,责无旁贷,是故凡事当谨慎而为,三思而行,稍有疏忽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孙恩之乱确实迫在眉睫,不过老夫与国舅久在中枢,不善军事,不知徐征北是否有应对之策?”王珣知道徐宗文在军事上天资卓越,比谢玄、桓冲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先询问徐宗文的意见。
徐宗文早已经把答案准备好了,只等王珣这位首辅垂问,他先是谦逊了一番:“王令君与国舅乃朝廷砥柱,有二位掌控尚书、中书二省,我大晋朝廷才能运转自如,骁不过一武夫耳,所长仅限于此,岂敢与二位比肩?”
随后看到王珣与王恭露出满意的微笑,徐宗文再胸有成竹的回道:“当今之三吴境内受天师道之乱波及,几无净土,然孙恩此人所依仗者不过是天师道之威名,徐某已有应对之策!”
徐宗文一说自己有了主意,王珣、王恭立刻来了精神!
徐宗文眸光闪动,妙语连珠:“朝廷编练禁军精锐在建康,只需调拨半数,再派遣一员能征善战之将率领禁军乘船出长江,顺流之下,定可击破孙恩逆贼!再请一善于刀笔之臣将孙恩贼军的倒行逆施与凶残暴行张贴各州郡,公之于众,大肆宣扬,好教百姓都看清楚孙贼的真面目,断绝孙贼的兵源粮饷,使之与百姓与天师道教徒离心离德,如此孙贼则必不战自败,不击自溃,我军不战而胜!”
“彩!”
“精彩绝伦!”
王珣、王恭连连称赞,抚掌而笑,无疑,他们二人都觉得徐宗文的计策非常可行!
“徐征北不愧是被先帝称之为我大晋之卫霍之将!祸首起于三吴的泱泱天师道之乱竟在徐征北三言两语间就被轻而易举的解决,消弭祸端于无形,果然非常人!”王恭忙赞扬徐宗文,实话实说,孙恩之乱确实是建康朝廷眼下最为棘手的一件事,徐宗文能够拟定平乱之策让他颇为钦佩!
“徐征北果然是我国朝之利器!既如此,便依照此策施行!”
王珣入仕二十余年,平生最敬佩的就是祖父丞相王导,连太傅谢安也得往后排,如今就坐在下面的这个年方弱冠的年轻人着实让他刮目相看了!
徐宗文趁热打铁举荐了谢琰,这一项不出意外也被王勋、王恭同意了,紧接着徐宗文又建言调驻守在洛阳的骁骑军南下,以防各地刺史和司马氏诸王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