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所喻甚为形象,苻朗卖主求荣确实不宜推崇,前番我听郗守约言说苻朗已经有归附之意,只是未到时机,不知昨夜将军有何收获?”
徐宗文听裴卿开始说起正事,除了顺手牵羊了一副顾恺之的《凫雁水鸟图》之外,也不隐瞒,将他与苻朗的密谈以及谋划全部和盘托出。
说起临摹谢安笔迹,裴卿说:“此等细枝末节,卿自当义不容辞,尽力而为之。”
“一切便拜托先生了!”
一晃五日过去,答应苻朗送去太傅谢安手书的日子已经到了,可是迟迟不见刺史府的人过来相邀,徐宗文疑心大起。
这苻朗到底在搞什么名头?
那夜里说好了三日后谢安承诺手书一到临淄,双方就在刺史府会晤,延宕两日不说,还没有人过来说明事由,太诡异了!
“将军,可知班定远故事?”裴卿见徐宗文坐立不安,突然问道。
班定远就是班超,因为他出使西域,使得西域诸国重新归附汉朝,稳定了西域都护府,因功被封为定远侯,所以世称班定远。
这样紧急重要的关头,徐宗文可没有心思跟裴卿聊天,“先生怎么会想到班定远?”
裴卿微微笑:“当年班定远第一次跟随郭恂前往西域时,到达鄯善国,国王一开始非常热情的接待了班超,可是过了没多久态度就开始冷淡下来,班超诘问之下驿馆的鄯善人才将实情道出,原来是匈奴人的使者也到了鄯善,鄯善王朝秦暮楚,想要脚踏两只船。”
原来是这样!
徐宗文突然明白苻朗为什么会失约了,一定是秦王苻坚的特使来到了临淄,所以苻朗首鼠两端,想要坐观成败,然后再定是否归降晋国!
裴卿继续说:“班定远当机立断带领三十六个汉使团的武士趁夜袭击了匈奴使团,将匈奴使者的人头交给鄯善王,后来鄯善王只能归附汉朝,班定远这才在西域立住脚跟。”
“先生说的不错,眼下的情况便像极了班超被鄯善王冷落时的场景,秦国特使到临淄的消息一定被苻朗封锁了,现在我们只能等郗先生的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