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齐渊帝缓缓开口,德妃抖了抖,正要哀求,太后突然从门口缓缓步入。
“后宫不净,皇上怎能将火发在德妃身上?”
她板着脸将德妃搀扶起身,目光掠过她肿胀的脸,冷声道:“裴晏危既是无根之人,为何不能验身,德妃伺候皇上多年,更是拼死诞下三皇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这般,寒的是谁的心?”
德妃当年生产时大出血,亏空了身子,导致盛宠之下仍旧只有一个孩子,这是齐渊帝心中的痛。
如今被太后提出,他心底的怒火霎时被愧疚冲灭了一半。
沈拂烟的神色晦涩难辨,太后太会拿捏人心,短短一句话,便瞬间扭转了局势。
齐渊帝缄默片刻,抬了抬手:“宣太医来为德妃瞧瞧。”
这件事,就这么被轻轻揭过了。
此时裴晏危从偏殿走出,齐渊帝本不欲追问此事,然而太后坐在上首,淡淡瞥了一眼:“如何?”
满殿猜疑的目光落到裴晏危身上,刺目如斯,就连沈拂烟都觉得有些屈辱。
她攥紧了拳头,听见心腹太监尖着声道:“回禀太后娘娘,都督身子康健,并无任何隐疾。”
这就是一切如常的意思了。
沈拂烟的心重重落了下去。
怎会如常呢?裴晏危到底是不是男人,她再清楚不过……
看着裴晏危倨傲冷凝的眼神,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德妃的心腹不会有问题,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许是倪家那些探子探得有误,抑或是裴晏危常年行腥杀之事,行为举止实在不像阉人。
齐渊帝没有错过太后一瞬间的变脸。
他心底顿时有些失望,看来这场声势浩大的闹剧,背后果然有太后的手笔。
“母后可满意了?”
齐渊帝缓缓说出这句话,对上太后欲言又止的神色,直接拂袖而去。
走前,还叫走了裴晏危去御书房下棋,以示帝王恩宠。
剩下太后与德妃青红交加的脸,实在难看。
这一局,她斗输了!
回到府中,沈拂烟将所有下人聚在一起,以雷霆之势查出了两个外门倒夜香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