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的耳边只能听见四五双脚上的布底靴在青石地板上摩擦发出重复而又单调的声音。
不知道走了几千几万里,轿子才落了地。
一只修长温润的手伸进了轿子,手心平平的朝上,整个手掌平摊开来。但轿帘始终没掀开。
看着这手掌,小初只觉得一条叫做相思的涓涓细流,从身体的每条血脉里穿过,让她那本来清冷的身体立刻温暖四溢。
她伸出自己的盈白素手落在了这张宽阔的手掌上。手掌感受到了温度与重量,立刻紧紧握起,将小初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中。
随后,这手掌牵引着小初往轿外走,小初微笑着起身,当小初的头刚碰到轿帘,立刻有人帮其掀开了酱色厚锦用金线绣着百朵富贵牡丹的轿帘。
出了轿子,一身素锦披风还将风帽压在头上的小初楚楚依依的立在轿边。
此时的李怡已将手松开,他只怔怔的看着小初。眼前的人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惹人怜惜。这身形确实比一般女子高挑了出许多,但是这裹在素白蜀锦之中的身影,太过单薄。特别是在这夜色中,因为压着风帽,李怡看不清小初的脸。只觉得眼前这人单薄的和一张白纸一般,随时会凄凄夜风吹走。
隔着众多随从,李怡不能直接表露自己的感情,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这一夜应该是他最后的隐忍。
“随孤走。”说完,李怡便甩开步子大步朝前走去。所有的怜爱与相思,最后只化成了这一句木讷冷清的言语。
小初没有犹豫,只悄然的跟上。
因压着风帽,又是夜色如墨。小初只能看见自己的前方一个墨蓝色衣袍的底端,正随着一双黑底靴快速迈动而不断的掀起落下。
当小初快速跟上后,一群细琐的脚步声也跟了上来。
“都退下,孤不用你们伺候。”李怡的声音冰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