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二十万大军对石州城的猛烈攻打已经持续了十五日,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西夏军队的伤亡超过了四万人,宋军的伤亡也超过了两万人,但石州城依然屹立不倒。
这并不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役,而是西军主帅郭逵的战略抉择,以守城战来削弱西夏军队骑兵的优势,既可避免宋军人数略逊的弱点,同时也能充分发挥宋军装备精良的长处。
这个决策看似保守,但最后的结果证明它无疑是正确的,胜不骄,败不馁,始终冷静沉着,也只有郭逵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将才能做出如此明智的决定。
年轻骄狂的梁乙逖以惨败结束了第一次攻城,虽然他得到哈里哥求情而没有被梁忠明处死,但他最终被迫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夹着尾巴藏身在众将身后,再也不敢露出身形。
尽管梁忠明趁机教训了这个狂妄的侄子,但他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西夏军队攻打城池从不会超过五日,而这次居然延续了半个月,而且依然没有半点攻下城池的迹象,这对梁忠明也同样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兄长梁乙埋从不催促他,也从不责难他,甚至也不理会他对梁乙逖如何苛刻,而是完全放手让他去攻打石州城,恰恰就是这种看似信任中隐藏着一丝冷眼旁观的不满,给梁忠明增加了巨大的压力。
半个月来,梁忠明几乎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每天都在殚精竭虑地考虑如何攻下城池,人明显消瘦了,他想了各种招数,都被郭逵轻松化解,他始终找不到攻下石州城的良策,梁忠明终于不得不承认,除了强攻一途外,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天还没有亮,梁忠明便被一名亲兵叫醒了。
“将军,大相有急事召见!”
梁忠明一把将蜷缩在他怀中的美妓推开,翻身起床穿上了军服,几名亲兵一起上前帮他披挂盔甲。
“现在什么时候了?”梁忠明感觉外面的天似乎还没有亮。
“回禀将军,五更不到!”
梁忠明微微一怔,五更不到兄长就找自己过去,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梁忠明稍稍洗了一把脸,便带着十几名亲卫骑马向数里外的帅帐疾驰而去,早有侍卫等候在帅帐所在营门前,见梁忠明到来,侍卫连忙迎上前道:“大相在等将军,请随卑职来!”
梁忠明翻身下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具体卑职也不知,将军去了大帐就知道了。”
“前面带路!”
片刻,梁忠明跟着侍卫快步来帅帐前,侍卫进去禀报,不多时出来行一礼:“将军请!”
梁忠明大步走进帅帐,巨大的帅帐内光线明亮柔和,西夏国相梁乙埋负手站在一幅地图前发愣,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弟弟的到来。
“兄长,到底出了什么事?”梁忠明快步走上前问道。
梁乙埋低低叹了口气:“刚刚得到快报,宋朝皇帝在西线增兵了,而东线则启用了种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