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重和邹淮被带下去了,郭逵表情凝重地坐在帅椅上,陷入了沉思之中,包括张辰和周围的士兵都没有人敢打扰这位主帅。
张辰自然也沉默不语,要知道先前他可是被大部分人默认是韩琦一系,最后讽刺的却恰恰是韩家人想杀他而后快。就单单说韩忠彦此人,张辰和他老爹韩琦都没有任何交集,又何尝与这位韩衙内有过仇怨?
这让张辰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何德何能成为大宋高层官员争斗的矛头?或许真的只是巧合而已,他们要杀的只不过是巡查的朝廷命官,却不料刚好这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
良久,郭逵声音嘶哑地问张辰道:“那个高陵县的西贼细作招了吗?”
“已经招供了,陕西路共有大小十处细作据点,光京兆府城内就有三处,卑职请示太尉,要不要一锅端掉?”
“动手!高陵县的点被挖,别处细作点都会察觉,不能耽误了,整个陕西路都要挖掉。”
郭逵伸手取过一支令箭交给张辰:“你便负责京兆府城内的三处据点,凭此令箭,你可以调动一千精兵,即刻动手。”
“卑职遵令!”
张辰接过令箭却没有走,一脸担忧地望着郭逵,郭逵却笑了笑道:“快去!我没事,只是心中比较乱,平静一会儿便是了。”
张辰抱拳行一礼,转身下去了,郭逵负手走到窗前,呆呆地望着天空。
远在东京城的天子是如此信任他,即位不久便让他替代名相韩琦执掌西军,肩上扛着大宋对西夏所有的战事布局,自己更是意气风发又极为自信,甚至心中自认为定比软弱妥协的韩琦更加称职......结果自己却用错了人,导致大量重要情报外泄。
西贼两百骑兵能轻松越境,也必然是从泄露的情报中发现了边境上的防御漏洞。
此时郭逵的心中极为沉重,就算他杀了何重,也无法否认自己用人失当的责任,更无法抹去他内心的愧疚。
郭逵长长叹了口气,回到桌前,沉思片刻,便展开一张奏表,提笔写下了“辞呈”两个大字,他随即又飞笔写道:“罪臣郭逵沐天子圣恩,一心厉兵秣马,积极备战,以灭西贼宵小报答陛下隆恩,怎奈罪臣用人不当......”
......
京兆府城大街上,一队五百人的西军士兵正列队疾奔,他们奔进了东城瓦肆,并迅速包围了位于瓦肆内的望北酒楼,士兵们冲了进去,大喊道:“所有人都统统趴下!”
掌柜见势不妙,转身要跑,却被一名身手敏捷的士兵飞身扑倒,掌柜急得对几名酒保大喊:“快去后院点火!”
情急之下,他竟是用西夏语叫喊!
但为时已晚,从后门冲进的数十名士兵将五名酒保悉数抓捕,大量士兵涌进了酒楼,开始彻底搜查,与此同时,南城的一处药铺和一处牲畜栏也一并被士兵包围查封。
半个时辰后,张辰赶到了望北酒楼,在西贼细作的口供中,这座酒楼是西贼位于整个陕西路的情报中心,据说里面别有洞天。
张辰走进酒楼,负责搜查酒楼的都头上前禀报道:“参军,我等在后院柴房内发现一个入口,收获极大。”
张辰顿时来了兴趣,难道别有洞天是在地下不成?
来到后院,张辰只见柴房门口站着几名士兵,走到门口细细察之,却见柴房地上的一块石板掀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