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制可还记得我们半月前,在郧西过风岗上剿灭的那伙贼寇?”副将反问道。
“横竖不过十余日,怎能不记得?对了,那郧西方知县先前还向我提过,要让咱们帮他攻入锡义山一举平了乱匪。起初我原以为他是推卸责任惧匪如虎,不曾想这伙贼寇竟真的如此棘手!”
“统制,卑职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咱们在郧西县境内时,一路风调雨顺,为何刚出了郧西便开始屡遇贼寇?而且贼人们像是掐准了咱们的路线似的,每每设伏出手总在要害之地......”
“你的意思,莫非是郧西县的官吏通匪不成?”
种朴吃惊道:“我们先前对郧西县可是有援救之恩,他们给贼匪通风报信岂不是恩将仇报?何况伏击我们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抵不过是些粮草罢了,只会把问题变得更糟糕。届时朝廷真怪罪下来调动大军入山剿匪,不光贼匪们都要统统丧身,郧西的官吏们又何尝吃罪得起!”
“可统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管郧西县是否通匪,不管这帮贼匪意欲何为,他们与咱们明显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卑职听闻当下的贼匪都好以义字聚首,皆是睚眦必报之辈,或许是咱们在过风岗杀了某个重要人物,才引得贼匪们铤而走险,非要杀我等报仇!这也不是不可能。”
种朴沉默了,他也意识到自己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但凭借他一个武将的直肠子,脑子里实在绕不过那么多弯来。
就在这时,守夜的士兵飞奔而至对种朴道:“禀统制,小的又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了。”
种朴精神一振,连忙让士兵引路向后院奔去,望哨之地是在一座柴房上,房子是平顶,上面堆放着几口破缸,正好可以当做掩体。
种朴领着副将弯腰钻到大缸背后,士兵低声道:“在东边,那头看到一个黑影。”
种朴慢慢抬头,目光越过大缸向东方向望去,今晚月光很好,视线可以投向很远,驿站东面是一片荒草地,大约数十步宽,都是起伏的乱土堆,上面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和灌木,再向东就是一条小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