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替自己做过这么多肮脏事,自己若是倒台了,作为自己的心腹的他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更何况,人尽皆知他是自己的心腹,就算没参与这场反叛,曾年那样生性多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恶魔,又怎么会放过他?
“行了,把我要的档案拿来。”曾衍漫不经心掏出根烟,点了起来。
“是,营长,我这就去调。”下属应声道,声音有些无力。
随后立刻起身出去办事了。
随着门被关上,偌大的办公室突然就陷入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毫无生机,只剩下微弱的白烟从双指中燃烧的红点袅袅升起。
曾衍眼神黯淡沉寂,余光却无法控制地被不远处的沙发紧紧捕捉。
上次她就是那样,像残败的鲜花,绝望地躺在那里。
还有此刻搭着他右手的办公桌,也灼烫得令他疼痛。
上面的记忆也全是他对她,无数次以亲密为由的无尽折磨。
其实那时他第一次在她父亲的庆功宴上看见二十出头的她时,她还是那样明媚鲜活,温柔自信。
他又何尝不为那抹灿烂所吸引?
可他终究是个适应了黑暗与血腥的禽兽,即便心底向往光明,却又别扭地想要摧毁光明,以为这样才能彻底拥有。
是他亲手,把满眼都是他的女孩折磨到眼中再也没有光亮。
亲手把她对他纯粹的爱,消灭得一干二净。
曾衍绝望地闭上双眼,手中的烟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子,任凭那滚烫的红点,灼烧着掌心。
对不起,恋恋。
傍晚。
安恋仍旧坐在沙发那个位置,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那份离婚协议。
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
“安小姐,您……要不要先打开看看?”律师站在她对面,额顶冒着几丝汗,惴惴不安地提议道。
从他进门表明来意,把两份协议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后,已经僵持半个多小时了……
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发呆姿势没动过……
关键是他也站了半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