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淅沥沥下着小雨,车内却很软和,车窗玻璃上已经完全被雾气蒙住,模糊不清,田野、蔺家主、余淮生还有车内最后一排的鱼魅都在闭目养神,一梅师伯霸道,独自霸占了进门右边那一块平铺着的一块正方形的、算是地毯中庭软包之类的一个坐垫,下面是发动机,夏日里坐在上面有些温热不舒服,现在天气潮湿阴冷,一梅师伯躺在上面可舒服了,已经彻底沦为狗腿子的小荣子则殷勤地讨好着一梅师伯,正勤勤恳恳地给未来的半个婆婆捏脚,一梅师伯闭着眼睛双手搭在脑后,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诶,小丫头片子,你当初怎么想着把那么一棵树搬路中间挡道?”依维柯正好走到那条盘山公路转弯的地方,一梅师伯突然想起了这件事,随口问道。
“什么树?”小荣子手上动作没停,抬眼一脸狐疑地盯着一梅师伯。
“就是刚才转弯那个地方用来挡路的那棵树呀”
“不关我的事,我满脚的水泡,都快走不动了,一心就想找到夫君,哪里有空去捯饬什么树,更何况我也是被雌蛊指引而来的,我哪里会知道你们走的哪条路呢”小荣子今天的思路特别的清晰:“再说,师伯,我为什么要拦你们的路,说不通呀!”
“不是你做的?”本来闭着眼睛正享受按摩服务的一梅师伯骤然睁眼,死死盯着车顶,脑袋里面不知在想什么,眉宇间带着一丝杀意。
“师伯,是有什么问题吗?”小荣子从来没有看过一梅师伯圆圆嫩嫩的脸蛋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吓得将手一下从一梅师伯腿上缩了回去,怕兮兮地看向软包上躺着的一梅师伯。
一梅师伯思绪半晌,没去回答小荣子的问题,而是挥手示意让小荣子继续按摩,自己则重新闭上眼睛,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只是脸上嘛,之前那副享受的模样再也不见了。
又隔了十来分钟,车缓缓停住,秋生不愧是专业的司机,如此陡峻蜿蜒的山路都能将车开得这么稳,也不会让人觉得晕车,感觉没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小郎君,目的地到了!”秋生提起手刹,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后方,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很稳重,余淮生率先睁开了眼,看向秋生,今天的秋生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相对昨天看起来暖和许多。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言简意赅呀,一般这种人,要不就是童年不幸,要不就是城府太深”说话的是坐在过道对面的獬豸,余淮生转头扫了一眼獬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余淮生本身的相貌影响,獬豸身上半点没有了上古神兽的威严和稳重,反而像是一位世俗中平平无奇的青年,坐办公室上班的那种,时不时还能同办公室里的阿姨姐姐们聊一下八卦,端着一杯枸杞茶慢悠悠地回家吃饭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