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上。
将李航博送回南门大院以后,秋生绕到大院后面的停车场,将带有强烈南相印记的豪华宾利车停回属于专属于它的车位后径直下车,走到一辆灰色的破旧的桑塔纳后备箱处,熟练地打开后备箱,将身上笔挺的西装衬衣脱下,露出黝黑紧实的上半身。秋生来自东南亚地下搏击赌场,与国内吃着高档蛋白质,喝着杀菌纯牛奶的运动员不一样,秋生肚子上、肩胛骨,还有手臂上的肌肉不是那种光滑饱满的,而像是被锋利小刀雕刻出的一般,干煸、紧实且坚硬,再配上满背的新旧交叠的伤痕,可以看出,秋生的前半生过得很艰难。
秋生换上一件很普通的黑色T恤,戴上一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像秋生这样的保镖打手,书读得少,眼睛自然就好,五点二的视力可以让秋生很轻易地看清百米以外的事物。
最后,秋生脱下那双擦得锃亮的尖头皮鞋,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备箱一角,换上旁边那双磨得有些起毛的运动波鞋,关上后备箱,上车,发动,穿着不起眼的衣服开着最普通最破烂的小轿车往来时的方向开去,没一会儿,秋生又回到了南门大院三十里以西的人民公园,但是,这次秋生并没将桑塔纳开到人工湖旁边,而是停在了人民公园偏门外的马路边。
秋生下了车,在昏暗的光线掩饰下,重新走回了人工湖旁的三层建筑的停车场,趁着门口那俩门童在点头哈腰送着一位酒醉的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上车的空荡,飞快地来到一辆看起来特别高大上的商务车旁,秋生眯着眼睛,紧贴车窗,透过车窗玻璃看清车后排的私人物品,在确定了商务车主人以后,秋生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符纸,这张符纸是李航博下车时交给秋生的。
秋生最初不解,明明要对付的人是李家旭,为何要将符箓用在朱家大小姐的车上呢?
“秋生,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吧?”秋生的回忆中,刚才李航博下车之前,看着秋生不解却又不敢发问的表情,李航博耐心回答,相比对田原田野这种亲传弟子,李航博对秋生的态度反倒好上许多,估计是对田原田野恨铁不成钢,所以才更加严厉。
“到今年年底,我跟着家主满打满算两年了”回忆中,秋生一五一十地算着时间,虽然经过两年的培训练习,秋生已经完全丢掉东南亚的口音,说得一嘴的流利的普通话,可是,童年很重要,性格还有交流方式已经成型,很难改变,所以,就算重生了的秋生仍旧改不了一板一眼说话的习惯。
“你觉得我厉害吗?我的意思是这一两年你一直都在前线,相对从小在南门大院门内的弟子,你看到的实操战应该更多,说说吧,你的见解”李航博引导秋生的思维。
“家主,你很厉害,不但有着惊人的能量,而且懂得如何运用符箓,往往能将最寻常的符箓用出最大的效果,让人啧啧称奇”秋生眼中泛光,似乎那些名场面才发生不久,一次一次震撼秋生,打破秋生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原来,在秋生不知道的世界里,还有着这么神奇的一帮人。
“那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疑问,你问我,猎杀对象明明是李家旭,为何要将符箓用在朱大小姐身上,你想过没有,如今的李家旭狗仗人势,鸡犬升天,究其原因,是不是全是怀有他孩子的朱大小姐给他的呢,那么既然要做,就要先卸掉他的保护伞不是吗,不然,一旦被老爷子盯上,就算是南相,处理起来也是很麻烦的”李航博似乎不太喜欢脸上贴有东西,虽然能让他的皮相看起来正常许多,但是,也会让他无法正常地做表情,李航博一边回答着秋生的疑问,一边撕下脸上那层薄薄的脸皮,抠出那只假眼,渐渐,一张丑陋且坑坑洼洼的老脸出现在后排,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着后视镜:“秋生,你要懂得将武器的作用发挥最大化,所谓,打蛇打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