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婕妤闻言,心中的压力倒是稍微小了一点。
也就是说,程逐非但不缺钱,他把店卖了之后,手上还会多出几百万,会很有钱。
那么,至少不会来找自己紧急催债吧。
如此一来,就可以维持一开始的约定,每个月还他4000块,然后在年底发奖金的时候,再看看能不能把剩余的部分都给还掉。
可是一想到这里,陈婕妤又开始有几分不确定了。
因为今年过年,她也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如果是呆在杭城独自一人,口袋里其实还是要多留点钱比较好。
一念至此,一股子酸楚再次涌上心头。
本来想得好好的,年前就把能债还掉了,就能无债一身轻了。
现在倒好,都不知道这个年该怎么过了。
原先,如果没有出这些事情的话,她的打算是休年假的时候,带妈妈和弟弟找个冷门点的地方玩几天。
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过年期间,往往是那个男人酗酒和打牌最凶的阶段。
他会每天和那群朋友喝酒,每天聚一起打牌。
如果酒喝多了还输了钱,那他可不会管什么大过年的不该发脾气。
就在她思绪纷飞的时候,听到了程逐的声音:“老师你是喝多了还是走神了?”
“呃,有点走神了,在想一些事情。”
“你刚刚的眼神好像很迷茫,我想着也没喝几杯啊。”他一边倒酒,一边问:“你平日里喝酒的吗?”
“有时候睡前会稍微喝一点红酒,用来助眠。”
什么睡前喝点红酒啊,听着好像挺有逼格的。但那红酒究竟有多便宜,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咯。
“那看来就不是酒劲上头了,是真迷茫啊?”程逐一边往自己的碟子里夹肉,一边说着。
陈婕妤看着他,见他那一脸轻松的表情,不由得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
“我和你年纪不一样,所以有时候境遇也不同,想的事情和烦的事情也不一样。”陈婕妤说。
“我懂,很多小城市的人结婚早,家里会催婚对吧,国庆回家的时候,催你啦?硬逼着你去相亲啦?”他开始鬼扯。
有的时候吧,别人跟你聊天硬憋着,硬是不说。你就丢几句乱七八糟的话出去,她可能就忍不住讲了。
“不是这个。”陈婕妤听到他扯到催婚上,竟莫名的还有几分哭笑不得。
她低下头去,看向酒杯,手指又开始沿着杯沿绕圈,也不看向程逐,嘴里则念念有词:
“你这个年纪还在读大学,每天都会有课要上,生活也会因为读书而有规划。”
“在很多学生身上,我都能感觉到他们对于未来的憧憬。”
“所以你们可能不会有我这个阶段的一些感觉,就是不管对工作,还是对生活,有时候都会感到迷茫。”
“但对于自身的能力,对于自己的现状,又有了清晰的认知。”
“有的时候,甚至会有一种看不到未来的感觉。”
“是吗?”程逐看了陈婕妤一眼。
他拿起小酒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一边倒,一边淡淡地捅她心窝子一刀:
“我怎么觉得——很多人说自己看不到未来,其实恰恰是看到了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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