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勖浑身燥热,一股异样的感受自尾椎延伸至下腹,令他几乎坐立难安。
“行不行嘛?”
少女的娇声里带着三分蛮横,听起来一如大巫手中摇晃的金铃,悦耳又令人着魔。李勖怔怔地看着她的唇,“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字毫无章法,乱如狗爬,写得太难看了!若是你信得过我,不如每晚回府让我教你,不出一年,保你技压……三军、艳冠群雄!”
韶音这话倒不是吹嘘,她读书写字自在家中垫底,可是耳濡目染多了自然熏陶出了好底子和好品味,写诗作赋可,谈玄论道亦可,在建康城中那群衣冠子弟中都能糊弄个七七八八,教李勖更是不在话下。
眼前的将军似是已经窘极,只看着她不说话,她又说了一遍,他方才如梦初醒一般,轻声答了句,“好,那就有劳你了。”
正在此刻,门口忽然传来踢踏的脚步声,把守的门卒进来通传,“报!温衡、卢锋、祖坤、褚恭等人前来拜见夫人。”
李勖坐直了身子,清了嗓子沉声道:“请他们进来。”
韶音随着他走出书房,便见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和七八个披甲壮汉已垂手侍立于明堂之中。
李勖似是对那位中年儒生颇为敬重,当先携着韶音走到他跟前,笑着与她介绍道:“这位是温平机温先生,如今一肩挑着军中主簿长史数职,实是我的良师益友,昨日为你诊病的温嫂正是他的夫人。”
韶音一听这话不由细细打量起这位温先生来,只见此人四十来岁年纪,容貌甚是文秀,眉眼不俗,神采非凡,颏下长须飘飘,手持一柄羽扇,甚有仙风道骨。
看着倒是与温嫂十分般配,俱都像是化外之人,好一对神仙夫妇。
“见过温先生。”
见韶音揖礼,温衡急忙回礼,口中连称不可,又与李勖道:“将军言重了,温衡惭愧。”
卢锋、祖坤、褚恭几个校尉也纷纷上前拜见韶音,虽个个都是粗声大嗓,却都神情坦荡,不似赵化吉那般猥琐看人,韶音便也笑吟吟地与他们回礼。
俄而忽听战鼓三响,接着便是阵阵急促的号音,原是大比即将开始。
卢锋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夫人驾临,仓促间只搭了一座简陋的遮阳观台,还望夫人恕罪。时辰已到,请将军和夫人升台观看!”
其余众人闪到两侧,垂手静候。
李勖微笑看向韶音,极自然地朝着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