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裴家跟谢家现在算是姻亲了?”承平帝继续问道。
“正是,裴琚算是二国舅的内兄。”
“裴宣卿打的好算盘哪!用一个早夭的闺女跟谢家攀上亲,真是太划算了!”承平帝语气愈发寒冷,目光瞟向了御案上的一封奏疏。
这是韦乾度今日一大早呈上的,据他所说是邱维屏天不亮就派人送到他府上的,请他不必转交政事堂,而是直接上呈御前。他是通政使,这正属他的职权,因此便早早地送过来了。
奏章字迹略显潦草,可见是在仓促之间写就,又兼写奏章之人大病尚未痊愈,落笔之间难免有些软弱无力,但这并不表示奏章的内容不会震撼承平帝。
邱维屏是昨夜拖着病体连夜审讯了林正夫案的所有相关人员,结果不仅是林正夫,就连购买考题之人和林正夫的小妾也全部翻供。
购题之人称裴琚以帮其减轻罪责、出钱赎刑为诱饵引诱其指证林正夫,实际上他从头到尾只见过那小妾的贴身管事。
小妾则承认是其趁林正夫睡着之后私自盗取考题出售牟利,林正夫毫不知情。之前指证林正夫实在是因为敖刑不过,屈打成招,并向邱维屏展示了被拶指夹得血肉模糊的纤纤玉手。
而林正夫则是被小妾指证后,又遭到裴琚恐吓,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难逃罪责这才稀里糊涂认罪的。
至此,可以确认,考题泄露属实,但林正夫本人并未参与也不知情;其治家不严属实,科场舞弊为假。
“啪”地一声响,承平帝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奏疏上,惊得薛尚一哆嗦。
正在此时,吕元礼应召前来,同来的还有元瑶。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回陛下,”吕元礼道,“陛下命奴婢查痘毒来源一事已有眉目,适才正好在与姜姑娘一起检查证据,便顺便一起来了。”
“你详细禀来!”承平帝顿时竖起了眼睛。
“奴婢查到正阳宫中近日只有一个新人,是个撒扫的宫女,此人刚进入正阳宫没几日便出了这样的事,殊为可疑,便先查了查她的来历。根据入宫时记录的户籍,奴婢派人找到了她家里,经过走访发现她家里曾经因为一件琐事与林家人发生过争执,在那次争执中,她们家吃了亏,对林家怀恨在心。有了这一点,奴婢便重点搜查了她的住处,果然在她的衣物中发现了一只毽子,跟齐王殿下每日玩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经过贵妃娘娘的辨认,在她屋里搜出来的那个才是真的,殿下最近在玩的那个反而是假的,两个毽子极为相似,若非因为真的那个是娘娘亲手缝制,针脚处有细微差别,几乎便无法区分。奴婢怀疑那个假毽子便是痘毒来源,便请了姜姑娘来帮忙检查。姜姑娘将那毽子剪开之后,果然在内侧发现了脓液的痕迹,奴婢正要去审问那宫女,恰好陛下使人来唤,奴婢便和姜姑娘先来复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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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照你的意思,她是因为与林家的私怨才要谋害皇儿的?”承平帝皱了皱眉,感觉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奴婢还未审过那宫女,说不好,不过目前来说没发现她和谁有私下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