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没能振兴亥伯龙的家名、又没能实现父母的心愿、师父所传授的剑技仍是只能勉力为之,离师父所说的一拳就能贯穿城墙实在相差太远、甚至于直到现在,都无法直面自己的内心。
其实他并不适合用剑。
因为他讨厌斩不断的感觉。
在第一天挥剑的时候,他就很讨厌斩不断的木桩、斩不断的木人、斩不断的铁板。
这并不是对手中的剑发脾气。
仅仅是对自己不满而已。
剑,斩不断木桩。
他,斩不断自己的怯懦。
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挥剑,而是为父母的心愿、为亥伯龙的家名、为师父的传授和期望、为勇者的虚名、为斩杀魔物、为从这险恶的世界之中生存下来而挥剑。
但,实在是很无趣。
他并不想要挥剑。
正如他并不想生还。
他只是单纯的、压制着自己内心最为深层的那个想法。
“这世上有斩不断的东西,实在是太过遗憾了。”
因此,那潜藏于神器之中的意念回应了他的呼唤。
以血为祭祀,可使得手中之剑发出无坚不摧的剑气。
以生命为祭祀,便可挥出他想要的剑。
无物不斩、无物不断!
至于生死,并不重要。
亚人所说的他的剑中没有鬼神,是对的。
因为他的心中,魔性深重。
直至他真正献出血液,挥出那斩断霜冻僵尸的一剑,三十年来被压抑的人生方才显现出一点明光,那深藏于他心中的魔种终于破土抽芽。
回忆到此,戛然终止。
刘建设的脸上还残留着对那头哥布林百夫长的杀意腾腾,扭曲的面部肌肉、几乎挤在一起的眉头和睁大的眼睛无不显示其愤怒非凡,但就在下一个瞬间,他眼里的杀意就转为一种难以言喻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