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
麻醉在外科医生眼里就是就是一种类似于体表消毒的准备工作,成不成功是乙醚说了算,死不死人则是病人体质说了算。忽然和他们说,靠着一整套检查+剂量调控可以改变乙醚麻醉的效果,自然会让他们产生怀疑。
这就好比料理的好坏是食材说了算,口味如何是厨师的本事说了算,食客只负责吃。现在说食客可以根据舌头的舔舐方式、牙齿咬合力度,以及吞咽的快慢来调节所吃食物的口感味道,想必所有人都会觉得诡异。
包括瓦特曼在内的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
不过在绝大多数正常人中总会夹杂着一些“不那么正常”的人,当初给结核性腹膜炎病人做二次麻醉的助手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希尔斯一直在强调病人的死和阿莫尔无关,可病人终究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他在专业上认同希尔斯老师的判断,但从个人感情上却无法原谅自己。
自从听闻卡维提出了麻醉新概念后,阿莫尔就偷偷写了一封信【2】。
信的内容不长,主要还是表明了自己想要学习的决心。但从回信的速度来看,他似乎考虑到了更深层次的因素,对这种跨院学习还是心存了不少顾虑。
卡维也不强求,外院管不着,只要能保证伊格纳茨能听自己的就行。
和妻子分居之后,这位奥地利著名外科医生就把精力全放在了手术上。上次卡维就用一种全新的唇裂手术术式搞定了伊格纳茨,这次他答应用另一种更新唇腭裂修复术式再次搞定了他。
这或多或少有些“贿赂”的嫌疑,可非常时期就要用些非常的手段。新手术能够造福许多唇腭裂病人,调控麻醉剂量时的体格检查更是让许多外科病人免遭不幸。
既然伊格纳茨不在乎这件事,卡维就更不会在乎了。
......
晚上11点,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卡维下了马车,准备回家洗个澡好好读一读李斯特医生给自己的回信。写完回信之后,就躺上床继续阅读买来的各种杂志文献。
他的生活在别人看来非常单调,可在本人眼里却很充实。
“卡维医生......”
就在马车渐行渐远,卡维即将打开楼下大门进屋的时候,不远处一个人声穿透了雨幕,钻进了卡维的耳朵里:“嗯?谁?”
“是我。”
公寓楼边的暗巷里走出一位年轻人。
透着街边的煤气灯,卡维能看出他身上裹着粗布大衣,脸颊上布满了雨水,整个人都湿漉漉的:“费尔南先生?”
“没想到卡维医生还记得我。”费尔南笑了笑,整个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一晚上了,能不能让我......”
看着他注视着公寓楼,卡维点点头:“有什么事儿就进屋说吧。”
“谢谢。”
费尔南这次来自然是为了病情变化。
就像卡维之前预判的那样,乳腺增生进一步恶化了,从三度直接进化到了四度,呈现出了严重下垂的状态:“卡维医生,这到底能治么?”
“能是能。”卡维点了火炉,让他脱掉了湿透的衣服,“不过你来这儿应该不只是因为这两个东西吧。”
费尔南先是有些吃惊,很快又面露难色:“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要不是因为太难堪了,我也不会特地跑来这里麻烦您。”
“说吧,肿成什么样了?”卡维见到他的时候就做了简单的排除法,基本确定了病因所在,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地方最近应该越来越疼了吧。”
费尔南颤颤巍巍地脱下了裤子:“你说的一点没错,确实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