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不在,柏鸢却并未因此有任何的松懈。
仪态依旧完美到无可挑剔。
这已然是她经年累月里养成的习惯和深刻入骨的教养,构成了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听见裴缙抱怨的声音,柏鸢也只是微微侧头看过去,看到裴大少爷这少有的蔫哒委屈模样,也不免升起了几分好奇。
“踢哪了?”她问道。
“喏!”
裴缙把自己的大长腿伸直,指给她看。
柏鸢顺着他的指尖看上去,果然在小腿上看到了一块儿灰印子,不难看出是鞋尖踢过的痕迹。
她最看不得污渍,这一眼直接惹出了柏鸢的洁癖。
“是不应该。”柏鸢如此点评道。
“是吧!!!”
裴缙难得找到了可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对象。
柏鸢越是这么说,越让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受到了什么委屈和不公的待遇。
人也因此变得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与柏鸢时刻维持的仪态不同,裴母走后,裴缙便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悬之又悬地撬起椅子腿晃了起来。
“我看她就是横竖看我不顺眼,不管我怎么做都是错,都能让她挑出毛病!”
裴缙这椅子晃得柏鸢眉心跳了一下,强迫症的作用下,越看越觉得碍眼。
她忍住一脚踢翻椅子,让他摔在地上借此长记性的冲动。
记起这是在裴家,自己来者是客,到底不是像秦家那样几代交好,不能像当初给秦令征教训时那样不计后果、肆意妄为、随意揉捏。
便收回了已经探了一半出去的脚,只出言提醒:
“好好坐着,当心摔倒。”
“哪能呢!”
裴缙满不在乎的说道,却突然敏锐的觉察到一阵危机。
总觉得柏鸢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危险。
他话虽如此说着,却也还是老老实实将椅子放了下来。
刚一坐稳,便觉得笼罩在自己头顶的那阵危机散去。